由当地有产之户自己推选民会代表。摊丁入亩后,除开按田亩征收之正税,其他杂派我们定下具体名目,分摊到每县乡镇区,由民会代表们自己商定其中细节。”
楚行淡淡地将摊丁入亩的实际操作也说了出来,之前说了官府下乡,官吏一体,看似动作大,变革却不如这一条大,这才是颠覆过往儒法社会的决定性一步。
众人初时不觉得太过惊诧,一来之前这过程是隐于表面之下,原本地方官借乡绅吏员之手征税,过程的实质也是如此,二来这跟之前山东的行事手法一般无二。
可仔细想下去,越想越觉得深不可测,连陈启新都皱眉道:“这不是许民人勾结,对抗官府么?若是串联起来,决意不缴,怎生是好?”
楚行耸肩,不缴?
个人不缴,有民会,有官府,这不是问题。
如果民会决意不缴,就不设公署,不给民人定户籍,不管他们的治安,不给他们裁判执法,实在不行,也可以解散民会,重新推选,法子多着呢。
再说缴皇粮是华夏民人千百年来的传统,有产之户一般也不会径直不缴,而是要争论缴多少,缴的钱是什么说法。
这好办,设县民会,让每个乡镇区民会推选几人,组团跟县里官府讨价还价,这样乡镇区民会也能跟县级行政机构连在一起,再不需要官府隔着乡绅吏员一层去征税。
有了民会,民人就有了一个工具可以说话,虽然只是针对地丁钱粮,只是分散于县下的乡镇区,却是一个开端,就让这民会以后慢慢壮大,在未来能成为真正的地方代表吧。
“就怕这民会成恶绅害民之器……”
有熟悉乡间民情的官员很担忧,以实情而论,这样的民会,多半是为乡绅把持,到时候他们压榨起乡民来,会不会比以前更理直气壮?
“所以才要进一步官府下乡,官吏一体。有官府在乡,才能维护公平正义。有官吏一体,往日沉于县乡,与乡绅勾结的吏员才能浮出水面,受地方和中央直接监管。同时我们也要订好民会章程,从中央到地方两个层面来监管民会的正常运转,不让其被恶绅把持。民会代表,终究是民,其他民人,借着民会,总也是个抗衡之处。”
楚行如此解释着,他还有话没说透,设立民会,这就是个几方博弈的平台,政府和民人之间博弈总额。
然后政府监管,保障公平正义,让民人各阶层在民会里博弈摊分。就华夏传统而言,民人相对政府,小民相对乡绅,总是弱势而不敢言的,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