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聪明人,你连沈默云沈大人的皮毛都没学到,又怎敢视众生为蝼蚁?”
裴云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比我看得更透彻,而且令我很意外的是,本以为一人之下的晋王会再抽我几个耳光,没想到你竟然愿意同我讲道理。”
裴越摩挲着白瓷茶盏,淡淡道:“我也有些好奇,这次你居然没有选择投向太后,反而试图给她设一个局。你这些年的遭遇虽然大多是咎由自取,但终究和我脱不开干系,按说你应该一心一意帮太后对付我,说不定可以达成夙愿。”
裴云道:“我又没疯,为何要弑父?”
裴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裴云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他坦然道:“当年我不知老太太给了你一道护身符,觉得父亲去告御状即便不成功也没有大碍,顶多被先帝申饬一番。至于姐姐的婚事,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鲁王府又非龙潭虎穴,她只会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他想了想,加重语气道:“或许这些想法证明我很自私,但我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弑父这个程度。”
“也是。”
裴越颇为感慨,沉吟道:“但是我没办法因此感谢你。坦白说若非你自作主张,銮仪卫的死士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地入府。你我之间不必虚言,我并不在意你父亲的生死,但昨夜险些伤到大姐,这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意外。”
裴云摇头道:“我找你又不是为了在你面前邀功,难道指望你封我一个王府长史的官儿?”
裴越微微颔首,继而平静地问道:“请你直言。”
裴云直视着他的双眼,郑重地问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不拥兵自立?”
裴越悠悠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
裴云眉头微皱,对方的回答可谓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岂会被这种话打消欲望,在他看来裴越已经具备走上那一步的基础,只要能够坚定地走下去,至少比当初王平章成功的概率更高。
造反这种事当然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抄家灭族的下场,但风险大意味着收益高,君临天下才是人生的顶峰。
裴云沉声道:“这个理由不够真切。”
“那便说些实际的。”裴越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平和地说道:“从开平三年起,我便奔波于大梁各地。我在虎城附近杀过西吴人,在天沧江边与周军搏命,在荒原深处击溃蛮族,在京都剿灭叛军,世人称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