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光策惊惧地望着裴越,急切地喊道:“公爷——”
裴越直接打断他的话:“方老,我给过霍鼎机会,既然他不肯珍惜,那便无需再谈。”
方光策老迈的身躯控制不住地战栗着。
裴越沉静地道:“秦贤,唐临汾。”
二人上前行礼道:“末将在!”
裴越面带期许,悠悠道:“领军出城,目标便是南周禁军。”
“末将领命!”
秦贤和唐临汾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皆是振奋之色。
望着裴越在一众武将和亲卫的簇拥中走出大堂,方光策仿佛被抽干所有力气,不由自主地跌坐于地,口中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两名亲兵将方光策架起来,然后一路送到方家大宅。
在这位神情恍惚的老者被一群人围着打探消息的时候,裴越已经来到平江西面城墙之上。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委实不适合亲自领兵出战,就算他手痒难耐,秦贤等人也绝对不会答应。好在裴越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蠢人,战争于他而言从来不是彰显武功的手段,而是达成战略目标的方式。
无论是当年绿柳庄中夜战山匪,还是今日立于城头静观战局,他都能做到泰然处之。
霍鼎显然没有想到十余日来始终龟缩城内的梁军会主动出击,原以为这是裴越收到条件之后恼羞成怒的反击,直到武定卫和泰安卫从两翼掩杀而上,先锋在短短一刻钟内便攻陷他布置的前沿阵地,他才明白这不是一次试探,而是拼尽全力的决战!
然而他醒悟得太迟了些。
平江城墙上,裴越脸上浮现释然的笑容。
是日,大梁文明元年,四月三十。
……
南周宁州境内。博阳府城,宁国大营帅府所在地。
头发花白的冼春秋站在廊下,望着庭院内明媚的春色,双眼略显失神,手指深深掐着掌心却恍若未觉。
从北岸匆匆赶回的冼小石无比担忧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昨日一个噩耗传遍边军,建安城内突起叛军,攻入皇宫之后将天家众人一网打尽,然后控制京城且关押不配合的大臣,朝廷竟然落入叛贼之手——此事当然不是冼春秋派人宣扬,但他亦无法阻止消息在私下的传播。
能够勉强弹压住军中的恐慌,这已是冼春秋数十年建立起来的威信在发挥作用。
冼小石艰难地道:“父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