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面色平静,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将官坐在马上拱手道:“军机大人,末将乃是京都守备师南门统领严泽。”
看着他这副颇为无礼的姿态,台阶下方的亲兵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冰冷的杀意。
谷梁仿若未觉,淡淡道:“深夜领军包围广平侯府,是谁给你的胆子?”
严泽沉声道:“末将乃是奉燕王殿下之令,特地来此保护军机大人及府上家眷。好教侯爷知晓,中山侯裴越行刺陛下意图谋逆,如今挟持几位皇子和魏国公等人,最迟早上就会谋夺京都。世人皆知,军机大人与那逆贼关系莫逆,为了避免都中有人冲击侯府,燕王殿下特地派末将领军来此。”
谷梁听完之后竟然轻轻一笑。
严泽疑惑不解,按理来说这位侯爷不应该辩解或者愤怒?怎会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谷梁道:“看来燕王也没有那么聪明。”
他迈步走下台阶,亲兵们让出一条道路。
严泽立刻提高警惕,周遭的骑兵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虽说京都守备师不受西府管辖,历来都掌握在天子手中,但是谷梁可不像李柄中那种出身于文官的亲贵。他今天的地位全是靠军功得来,在战场上历经无数杀戮才能修成正果。
距离严泽大约还有三丈距离时,谷梁停下脚步,微微昂首望着这个年轻的后辈,淡淡道:“近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带兵包围这座侯府的武将。”
严泽心知不妙,还未等他开口说话,谷梁忽然抬起右臂,那柄陪伴他几十载岁月的长刀似电光一般掷出。
风声炸响,惊雷呼啸。
严泽只是刚刚做出一个闪避的姿势,那柄长刀刹那间已经来到跟前,直接贯穿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身体挣脱马镫,笔直地朝后飞去,狠狠摔落在青石地面上。
守备师骑兵们噤若寒蝉,竟无一人敢上前。
谷梁长身而立,似一座巍峨坚韧的高山,他冷峻的目光扫过前方这些守备师将士,厉声道:“回去告诉燕王,本侯绝不相信裴越会弑君谋逆,更不可能为虎作伥。如今他手握守备师,仿佛京都之内无人能制,但是在本侯看来不过是最后的疯狂罢了。若想要本侯的项上人头,让他自己来拿。”
他顿了一顿,气沉丹田怒喝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