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云殿便是平阳公主的寝宫。
都知心中一震,面上不管有半分犹豫,连忙应下然后面朝皇帝缓步退出去。
肃杀之气顷刻间席卷每个人的内心。
平阳公主入夜之后还在宫中乱跑,甚至跑到前朝的两仪殿,这肯定要追究那些管事内监和宫女的责任。然而开平帝这般直白地说出来,而且还当着这么多重臣的面,显然存着几分告诫之意。
刘贤听见这个惩治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禁足一年而已,大不了自己往后在市井之间寻摸些有趣玩意送进宫中,想来平阳也不会太过难熬。
开平帝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刘贤,然后望着诸位重臣说道:“刘贤试图谋害中山侯裴越,此事已经瞒不住了,想必今夜就会传遍整个京都。既然如此,众爱卿不妨先议出一个章程,如何惩治他才能平息此事的恶劣影响。”
没有人高呼“恭请圣裁”这种废话,能够在此时出现在两仪殿中的重臣,无一不是久历宦海之人,分得清什么时候该说废话,什么时候不能说。
但是也没有人开口表明态度。
开平帝对此早有预料,看向站姿挺拔的裴越问道:“你是苦主,便由你来说罢。”
裴越想了想,平和地说道:“回陛下,大梁律早已写明,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还好刑部尚书高秋今夜没有入宫,否则他一定会跟开平帝心有戚戚。当初在刑部大堂上,尚且只是中山子的裴越死死抱着大梁律,用一模一样的这句话敲定李子均的判罚。
眼见开平帝的脸色变得难看,裴越又道:“不过鲁王身为皇子,将他流放三千里肯定不合适,且不说他能不能撑得过沿路艰辛,此举终究有损陛下威仪。所以臣认为,鲁王指使部属刺杀国朝领兵武勋,理应夺去亲王之位降为镇国将军,以示惩戒。”
殿内一片寂静。
大梁立国近百年,这是第一位敢在皇帝面前操弄王爵的臣子,偏偏他还那么年轻。
开平帝沉默不语,望着裴越看过来的眼神,隐隐从中发现几分深意。
就在群臣以为皇帝要暴走、连谷梁都暗自为裴越捏一把汗的时候,登基十六年早已牢牢掌控军政大权的开平帝竟然点头道:“好,就依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