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彰努力平复呼吸,回了一条员工的消息,随后硬撑着走下车门,脚步虚浮,脑袋昏昏沉沉,眼里全是血丝,意识却有种诡异的清醒,像一块已融化到底的蜡烛似的,拼了命地全力燃烧。
他心跳得很快,肚子是空的,胃酸烧得腹部火辣辣,隐隐作痛的腰似乎在提醒他车里还落下了两张上个月的诊断单,一个脊柱侧弯一个腰肌劳损,但他太累了,只想赶紧倒在床上,越快越好。
李彰关掉手机,关掉其他所有能被联系到的设备,如愿以偿地陷入沉沉梦境。
他中途还是被叫醒了几次,基层员工外出办公事少不了要问这问那,但比起之前的连轴转不得歇,李彰已经睡得足够好了。
然而,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他得知了一个惊天噩耗。
那笔订单被另一家公司抢走了。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好生意花落谁家。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彰在试图挽救的路上又接到了老婆的电话,说是老丈人非要过来看孩子,丈母娘一个没看住,人就这么不见了,也不知道走丢到了哪里。
李彰头有两个大,一边追工作,一边安慰急得直哭的老婆,一边联系警察寻人,好在岳父只是早期轻度老年痴呆,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他又抽出空给送老人到派出所的好心人包了个红包。
可惜,家事勉强是个好结果,没出意外,但公事终究是无力回天。
哪怕他亲自跑到前台给二十出头的小接待员下跪,也到底没能见到郑总经理一面。
那前台是个小姑娘,跟李彰自己家闺女似的,都是小圆脸,当时她吓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说“先生我们郑总真不在”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李彰心里也知道一个接待挽回不了什么,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默默从地上起来,给她道了个歉,失魂落魄地走了。
然后回到公司,站在老板的办公桌前低头挨骂。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半小时。
老板骂累了,失望地摆了摆手,让他回去自己反省。
李彰表情平静地回到工位上处理工作,一条一条回复飞讯消息,在茶水间被另一个派系的老同事冷嘲热讽。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老板又安排了任务下来,李彰心情没什么波澜,只是继续把工作分发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