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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郡易帜的消息就像一场炎夏的骤雨,从天而降,令猝不及防的行人慌忙躲避。然而一旦雨停,雨水便被迅速地蒸干,仅在树叶上留下些浅白色的痕迹,行人又骂骂咧咧地继续赶路。
只是望着天边正在迫近的乌云,没有人会怀疑这场骤雨不过是一场更可怕的暴风雨的预演。
……
[热沃丹]
[安置“赎还者”的临时营地]
“我们可以自行选择去向——至少温特斯·蒙塔涅那个家伙是这样承诺的。”
面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赎还者”们,塞伯·卡灵顿少校大马金刀地靠着一把树皮都没刮掉的简陋椅子,以帕拉图骑士特有的那种“对女人和荣誉之外的一切事物都不是很在乎”的口吻说道:
“想回家的,给你们发通行证和路费;想留下的,按照拓荒者的标准分配土地;为铁峰郡守备军立过功的,奖赏标准和蒙塔涅的兵拉平。他们有什么,你们就有什么。他们一个人头一百亩,你们也一样有一百亩。”
历经磨难回到帕拉图的远征军军官和士兵围着塞伯少校,神色紧张地聆听少校宣布自己的命运。
“少校,蒙塔涅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把我们赎回来。”一名为了治虱子而剃了光头、因为此前的长期营养不良而脸颊凹陷的中尉站出来,狐疑地问:“结果什么都不要,白白地放我们走?维内塔人真的会有这么慷慨?”
“哦,你不信是吧?”塞伯少校露出两颗狼似的尖牙,微笑着提议:“那你去当面问他?”
中尉讪讪地闭上了嘴。
塞伯抱起胳膊,从左到右扫视聚集在低矮棚屋里的战友、同僚、部下。
他所看到的面孔里面,有的曾与他并肩作战、高唱凯歌,有的曾与他在凄风苦雨的荒原上互相依偎着取暖,还有的他并不认识,但却与他分享过同一种命运。
他扭头看窗外,十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能给你们争取到的就这么多!觉得不满意,自己去找狼之血!行了!解散!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在场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不满意,而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好,好到令人不敢相信。
“少校。”一个瘦小的辅兵拄着两支拐杖,费力地挤到最前面,怯生生地问:“像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