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天外月色朦胧。
乡村小屋里,冒出蒸腾的瘴气,一片脏污中躺着四具残破的身体。农夫、农妇、姑娘、郎中,他们全身发紫,干瘪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洞口。
洞口里探出肥硕的红虫,钻来拱去,是要吸干最后一滴血。
实在没有了。
红虫一浪一浪翻涌,推得这些容器抽动,慢慢爬了起来。它们发出咕哝的声响,一个跟着一个,跨出门槛走向迷雾中。田间的虫在鸣泣,蛙在叫嚣,四人队伍歪歪扭扭踩过水洼。
“好饿,好饿,好饿。”
红虫顺着气管往外冒,一条一条低落,钻进钻出。
前面是一座平房,里面的狗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狂吠起来,灯随着阵阵梦话和鸡鸣亮起来。
四个容器走走停停,很快到篱笆外,那狂吠的狗呜呜叫着缩到角落。
“大灰?”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屋外的扭曲了四肢,骨骼发出恐怖的咔咔声,一步一步地围住这个地方。它们找到合适地土壤,站定后僵硬地抬手,姿态像是撑开的树枝。脚底板迅速生出根茎,钻入地面狠命往下扎,直到最深处了互相勾连缠绕。
“好饿,好饿,好饿。”
屋门开了,男人捞起一把斧头慢慢走来。
“大灰?”
四道诡异的身影,于东西南北方向里探身。
“好饿,好饿,好饿。”
男人看清来者腐烂的面庞,吓得脸色铁青、大叫出声,刚抡起斧头却是一颤。
直挺挺的四个容器赫然开口,从中钻出千丝万缕的红虫,缠上血肉饱满的躯体。刹那间血雾腾起,导管汲取了猎物的血液和脑浆,远远不断送入地底。
这些根茎在向下探伸,寻找核心。
夜半三更,方府里安静极了。
更声过后,最后一班值守人员睡下。
厢房中,年迈的管家蜷缩着,充红的眼睛盯着微弱的烛火。脑袋闷闷的,耳边阵阵嗡鸣,夹杂着一两句呼唤。那是来自妮妮的,他最爱的丫头,可怜的失踪了的女儿。
“爹爹,过来啊。”
“妮妮,这样不对。”
管家知道危险,却是受控起身,披上外衣吹灭了烛火。他小心翼翼出去,顺着长廊一直走,穿过月拱门到了后院。夜风吹着,蝉鸣阵阵,植株飘摇。
“爹爹,我在这里。”
“妮妮,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