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夫人和小恩公总是说,皇上与那和珅之间,多半是要有些大事发生了,到时候,是不是和珅就要完蛋了啊?你这两个月的样子,我看也不对,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要么怎么前些日子,每日都入夜了才回来?皇上跟和珅想找你办事?是皇上,还是说,你想投靠和珅?!”说着说着,杨吉忽然也有些担心起来,阮元之前两个月时常早起晚归,他看着早已有些不对劲,可阮元却从来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
“我没说的事,你不要胡乱猜测如何?今日就先就寝吧,你想知道的事,或许过不了几日,自然有分晓。对了,我……或许之后几日,我都要留宿皇城,回不来了,家中之事,还得多麻烦你照看。”阮元也没和杨吉说明其中内情,只是如此吩咐了一番,便回房休息去了。
杨吉看着阮元的背影,却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嘉庆四年正月初三,方当寅卯之交,一众大臣便已经齐聚养心殿,嘉庆为首,下面是四个大学士和珅、苏凌阿、王杰和刘墉,后面又有和珅之外四名军机大臣福长安、沈初、戴衢亨和那彦成,董诰作为前大学士、署刑部尚书,德明和纪昀作为礼部尚书,也都被诏到场,最后是多永武、书敬、阮元、周兴岱四名礼部侍郎,如果乾隆在这一日去世,礼部就要立刻着手丧仪之事。只有庆桂足疾一时未愈,此时无法到场。此外金士松年迈无用,彭元瑞在工部不大受重用,二人虽是尚书,却也未被召见。
乾隆先唤了德明与纪昀,二人分持满汉两种文字的遗诏,依次念道:“朕惟帝王诞膺天命,享祚久长,必有小心昭事之诚,与天无间,然后厥德不回。永绥多福。是以兢兢业业,无怠无荒,一日履乎帝位,即思一日享乎天心……而在位日久,经事日多,祇惧之心因以日切,初不敢谓已治已安,稍涉满假,也回忆践阼之初,曾默祷上帝,若能仰邀眷命,在位六十年即当传位嗣子,不敢有逾皇祖纪年之数……爰于丙辰正旦,亲授玺皇帝,自称太上皇以遂初元吉天之本志,初非欲自暇自逸,深居高拱,为颐养高年计也……兹殆将大渐,特举朕在位数十年翼翼小心承受天祖恩佑之由,永贻来叶皇帝聪明仁孝,能深体朕之心。必能如朕之福,付托得人,实所深慰。内外大小臣工等,其各勤思厥职,精白乃心。用辅皇帝郅隆之治……天地、宗庙、社稷之祭,不可久疎,百神群祀,亦不可辍,钦此!”念着念着,下面一众大臣,已经渐有哭泣之声。
反倒是乾隆听着遗诏渐渐宣读完毕,心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