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道:“阮大人,乔先生他……他样子有些不好,还请大人快些回去看看吧。”这人声音阮元熟悉,是来鲁东的找的一个侍仆。
阮元大惊,忙和杨吉一道寻了来时的马匹,快马加鞭回了登州城中。到得驿馆,眼看乔书酉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看来他病情远远超出自己想象。
一边陪同的阮鸿见了阮元,也道:“伯元,乔先生他……实在是有些不妙,这几日不只是高烧不退,更是茶饭不思。方才我也去找过医生,可这登州城并无良医,来了两个,也想不出什么法字治好乔先生。”
阮元听了,也基本理解,乔书酉原本身体条件就不算好,这次来曲阜、鲁东,得尝一观圣人故里之愿,心情激动,以至寒气侵身。又兼有些水土不服,故而一病不起,只怕这样拖下去,要有性命之虞。一时想来,也不禁心中惆怅,几乎要掉下泪来。
乔书酉却似乎听到了阮元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阮元,道:“伯元,你且不必哭泣,老师身子什么样,自己心里是有数的。老师原本,也就是扬州乡间的一个生员,没想到自己教出的学生,还能做到三品……想来这一生施教,也没白费。老师家里没有家人,自然也少了一份担忧,以后的命数,都随天意吧。”
“老师……”阮元想着,还是不愿放弃,道:“老师且再坚持数日,学生听闻,青州那边有好大夫,待学生寻了来,一定把老师治好。”
乔书酉却道:“伯元,只怕来不及了。老师这里有些话,你且记住,老师也就心满意足了。伯元,你这几个月督学,老师看在心里,你不是因循守旧的人,心境比老师开阔很多,取才选士,有一艺之长的,必然再三斟酌,最后选出来的,至少老师看着,都是言必有物,绝无空谈之人。学署有人送礼,你也从来不收。所以老师知道,你以后必然能成一番事业。只是老师有一番话,还望你多加思考。伯元,这是老师的话,你不能不听。”
阮元知道,乔书酉是担心他再说“老师定当痊愈”这样的话,虽然心中难受,却也点了点头。乔书酉看阮元神色,也知道他想到了这一节,笑道:“伯元,你为人通达,原是不易与人结怨,想来日后做官,无端构陷之事,在你身上不会太多,你只小心些就好。可眼下,你却不要急躁,老师看你平日辛劳,家事都往往顾不上,想来也是念着自己年轻,唯恐不能服众,是故急着做出一番事业,给朝廷和士子们看。老师能理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