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贞右元年起,从中原到山东都雨水不足,到今年已经连着第三年。不过山东地界的治政官员得力,政务司下属专管水利的机构自去年开始,就留意开渠猪水以既田。今年春耕时候,虽然许多军户子弟都集结出兵或者操练,但各地农事并不荒废。
定海军的统治中心是益都,经营最久的地盘是来州,然后向北到滨州、向南到莒州,西边到泰山的这么一大片地方,如今全都已经纳入了定海军的军户体系。
去年郭宁统合山东东路的时候,承诺纳入定海军管制下的军户和荫户们每家赐田百亩,如今归属军户们的田地大体颁下,荫户们得到赐田的速度慢些,但也好歹有了盼头。
在这片地界,大金朝廷派出的官员虽然还在,但已经被架空得不成样子。地方军政事务固然轮不着他们插手,在山东宣抚使司建立以后,官员们大都领了宣抚使司的临时差遣,顶了个经历官的名头,日常驻在益都协助文墨之事。
对此不满的官员也是有的,还不少。但从去年下半年起,一直就有传闻说,某某老爷挂印辞官,泛舟出海,然后就再也听不到音讯了。
这样的消息连着传了十几次,其他官员又不是傻子,哪里还不明白?当下合作程度就明显提高了,就算眼看着定海军无数军政举措一条条颁下,没一条符合朝廷的规矩,也只当自己是瞎子、聋子。
到了今年以来,山东东路的官道沿线原有的急递铺也全都撤销,一应人手都归并入录事司的驿站系统。
山东东路的那么多军州,就再也看不到大金朝廷存在的痕迹了,而山东的军民百姓们也习惯了时不时往官道上张望一下,看看有没有定海军的使者带来远方亲人的消息。
这一日上午,官道上忽有骑队急速奔驰,激起的烟尘滚滚,老远就看得到。道旁的农田里,不少做农活的人连忙踏过道旁的树木和杂草,站到路基上眺望。
有眼尖的人早就看到了骑兵们背后背负的三角形令旗,顿时叫着:“那是宣使的傔从!是从河北回来的使者!”
这两个月来定海军进行了大规模的动员,其中相当部分已经出动,其余各部都在最高水平的备战警戒中,百姓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对定海军的雄图霸业没什么概念,只知道那是因为蒙古军已经再度南下,在中都路打仗了。如果让蒙古军在中都路打赢,接着倒霉的就会是河北路,然后就是山东路。所有人辛辛苦苦耕作的土地都要被战马踏平,积攒的粮食也会被吃掉或者烧毁,凡是遇见蒙古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