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麻乌乌的。
徐宁带着丫头过去时,枕霞居的院门也没开,紧闭着。
左右除去叨叨提在手中的那个灯笼,发出迷迷蒙蒙的光来外,便再无任何光亮,就连巡夜的婆子都没往这边来。
六月的天,白日里虽有了暑气,夜里却带着凉意。
徐宁穿得多,出门前霜降怕她冷,还特地多加了一件斗篷。
这会儿她将自己缩在斗篷里,眯着眼对叨叨道:“去敲门。”
叨叨答应一声,将手中灯笼交给霜降后,就啪啪拍门去了。
枕霞居的婆子丫鬟睡得沉,好一会儿才有人听见动静,过来开了门:“大半夜的,谁呀……”
话音都还未落下,她就看见她们刚过门的衍大奶奶裹着一件云门色暗纹玉兔的斗篷站在门外对她笑得和蔼可亲。
“哟,大奶奶……”应门的是薛氏身边的赵妈妈,她愣了一下,才笑着迎上去,“您怎这个时辰过来了?是来给大太太请安的吧?”
她一面说,一面掌握了主动权扶着徐宁的手,要将她推回去:“这会子还早,太太还没起呢。您且先回去多睡会儿,等太太醒了,婢子就打发了人去支会您。”
赵妈妈语气和气,态度间却带了一丝强硬。
然而徐宁的态度却比她更强硬。
她蓦地将手一扬,自赵妈妈手中将手抽了出来,并后退两步,到了霜降身后去。
“妈妈是好心,我心领了。”徐宁眯着眼,笑得人畜无害,“只是昨个儿我给太太敬茶敬迟了,引来太太怪罪,作为儿媳,心中实在是愧疚的很。想说今日来早些,叫太太看看我的诚意。”
说罢,她撇下赵妈妈强行进了院去。
赵妈妈见了,忙往前两步,正赶了过去要阻止,叨叨和霜降就围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们……”ωωw.
霜降对她客气一笑,随即同叨叨一起,将手自她腋下穿过,把人给架起来抬进了院:“我们姑娘刚到府里来,妈妈不知道,她呀最是记仇的,您老今儿不让她进去,明儿她便是架了梯子也要进去的!您老是个聪明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吧。”
赵妈妈挣了两下,见自己被架着,连腿都挨不着地后,就一脸麻木地放弃了。
那头,徐宁一径去了卧房。
薛氏睡在内室,里头黑漆漆的没点灯,外头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时,她意识其实已经清醒了。
便是睡在里侧的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