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河两岸,红艳艳的灯笼倒影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
墨色的衣裳掩藏着血渍。
雨水朦胧,灯火似梦。
“沈岳~”
桥下,一个手里撑着油纸伞嘴里叼着肉饼腰间挂着狐狸面具的白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蹭到了沈岳的身边,“买个烧饼的功夫,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跑这桥上来了?”
“这边风景好,所以在此处等你。”沈岳左手举着伞,右手放在身后,“走吧。”
“呼~我还以为你想赖账。”裴行川哼哼道。
他从宫中出来,一路追着沈岳回了沈府,赖着沈岳答应重新去老张铺里买把飞刀赔给他,这才高高兴兴地换了套寻常衣裳,提着伞同沈岳出了门。
“你如今就住在我沈府,我能赖到何处?走吧,再晚些时候,他该关门了。”等到了要等的人,沈岳带着裴行川,朝着驿站不远处,老张铁匠铺的方向走了过去。
“哼哼,你知道赖不掉就好。”裴行川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手中的烧饼道,“沈岳你吃饼么?”
“不吃。”
“啧,这饼可好吃了。”裴憨憨见沈岳一副对他手中烧饼半点兴趣都没有的模样,也不多劝,眼瞅着老张铁匠铺越来越近,他三两口塞完烧饼,摘下了腰间的狐狸面具,往脸上一戴。
“不过是去买把刀,你戴个面具作甚?”
“哎呀,这个你别管啦。”
毕竟他这张脸,一看就很好骗的样子,而且又是一头老肥羊了,那十柄飞刀,有阿宽帮忙,尚且需要两百刀银,这老张见他亲自来买,一柄不得开口要个五百六百的??
叮叮哐哐.......
歪脖枣树下。
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肌肉紧实的老汉,正在瓦舍下,光着膀子,抡着铁锤砸铁,一旁烧碳的炉火,将他身上的皮肤映成了铜黄色。
这老汉儿的肩膀上搭着一块儿脏兮兮的灰布汗巾,明明是大雨倾盆的寒夜,他身上那单薄的短衫,却贴着皮肤,湿了一大块儿。
远远瞧见两把油纸伞朝着他走来,伞下的衣料一看就很有钱的样子。
这老汉笑眯眯地抬手用脏兮兮的汗巾擦了把脸,然后用他那宛如破锣的砂锅嗓子,朗声笑道,“今夜雨下得这般大,两位公子想要什么,差个小厮过来知会一声便好,何苦专程跑这一趟?”
“张伯好。”油纸伞下,沈岳露出了他的那张脸。
“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