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兄应该知道我为何要闭门谢客了……若是我不闭门,我这丞相府早就被那些官员的口水给淹没了。”
他再次将茶盏推到了柳三问手边,柳三问看了一眼,口中干涩,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轻声道:“群情汹汹,你这个丞相也是难做。”???.biQuPai.coM
“多谢学兄体谅。”裴元度似乎松了口气,“如今情况下,朝廷是不能不拿出态度的。”
柳三问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认可。
“不过学兄请放心,虽然先生过公堂肯定是免不了,但是刑部那七十二道刑具,绝对不会沾上先生半点。”裴元度郑重道。
事已至此,柳三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就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之前听闻朝廷要对大祭酒一案公开立案审问,他才急火攻心,过来找裴元度问个清楚,为何他会出尔反尔。
可见到这三道奏章以后,他便知道此事不能怪到裴元度头上。
中书省丞相看上去风光无比,可上有大祭酒,下有百官,他这个调和阴阳之人本来就极难做事,更别说这次阴阳对冲,他这个丞相此时应该如坐火山之上。
裴元度见柳三问脸色已经彻底缓和,便起身拱手道:“学兄,我虽然被公举监理国子监,可你也看到了,政务繁忙,国子监中,还请学兄多为照看。”
柳三问忙站起来还礼道:“丞相大人言重了,国子监这两日确实有些不太稳定。学生听闻大祭酒要上刑房,群情激愤,很多学生都要到刑部衙门前去静坐示威。”
裴元度道:“万万不可!这将陷先生于大不义!”
柳三问点头道:“以如今朝中情况看,丞相大人所言甚是。”
裴元度拉住柳三问的手,恳切道:“学兄,劳烦你去安抚国子监众学子的心绪,让他们放心,无论如何,朝廷必定会给先生一个公论,绝对不会让先生有任何冤屈的。”
柳三问重重点头:“那先生就拜托丞相大人了。”
“分内之事,何必说拜托二字?”
送走了柳三问,裴元度收起脸上的悲戚之色,摇头道:“柳三问啊柳三问,我怎么就想不明白,当初西门无思会收你做了入门弟子,而把我弃之如敝履?”
他随手将三本奏章扔回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奏章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