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即便你裴相铁面无私,不念师生之谊,夫子有言,刑不上大夫,虽然现有证据对我师父不利,可朝廷并未撤去师父大祭酒一职,两千年来,你可见过官职在身的读书人受刑?”
“退一万步讲,即便你裴相和朝中官员都觉的,可以开这个先例,那么,我师父目前如此状况,即便是上了公堂,能问出什么来?”
柳三问连珠炮似的一气四问,问完以后,便死死盯着裴元度。
裴元度张了张嘴,随即低头连连苦笑。
他上前拉住了柳三问,将他轻轻按在了椅上,自己再为他亲手倒上了一杯茗茶,恭敬递了上去。
柳三问脸色冰冷,对递上来的茶盏视若无睹。
裴元度只好将茶杯放下,语带无奈道:“柳学兄,你所问的,恕学弟我难以回答。”
听到这一声学兄,柳三问的脸色稍缓。
裴元度又指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本道:“学兄请看,这些个都是各地官员上的直呈,这两日,光处理各行省上来的直呈奏本,我都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了。”
>他站了起来,从中抽了三本出来,给柳三问递了过去。
“学兄请看。”
柳三问接了过来先后打开一看,神色越发苦恼。
这三本奏折分别来自三个官员,确切的说,是分别来自于三个派系。
一本是出自国子监出身的官员,一本是出自稷下学宫出身的官员,最后一本则是出自非顶级书院的官员。
而这三个官员的奏本,措辞虽各有不同,出发点也各异,可无一例外的,都是要求朝廷明审大祭酒通妖判国一案。
看完奏本,柳三问神情越发凝重。
“学兄,是否知道我有多难做?”裴元度神色悲切,“当日在含旸殿,弹章未过,我还以为能为先生争取到一些时间,让我可以在暗中慢慢调查,还先生一个清白,可谁知道……”
柳三问问道:“朝廷不是已有密令,让当日在场之人不可泄露么?”
裴元度点头道:“是有密令的……可是这世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我原以为,即便瞒不住一年,至少也有几个月时间能让我能做些事,可……”
“可不这才一个月不到,朝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