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治所。
观察使折克行双目微垂,好似睡着了一般。
下首两个儿子静静看着父亲,等待他做出指示。
半晌,折克行出声道:
“由他去吧!我折家世代镇守边关,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一个幸臣,还扳不倒咱这累世的将门!”
长子折可大没出声,默认了父亲的吩咐。
他弟弟折可求却有不同意见:
“爹,你可别小看这人!有开封来的消息,此人对官家极有影响力!前年复边,他就作为副使掌管粮草。今次平定青塘,他更是作为监军掌控全局。”
“据可靠消息,熙帅的人选,就是他上书给官家提议的。观其过往,所奏之事几乎全都应允,乃是官家身边最信重的人!”
折克行睁开眼,望着小儿子道:
“那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堵了人家的嘴?官家继位后,所作所为都是明君风范,想来可以理解折家的难处。”
折可求仍不放心:“爹爹不可大意!自来坏事的都是内臣,尤其此人更不能大意。要不,我去会会他?”
折克行不置可否,长子折可大道:“爹,要不让小弟去一趟吧。他本就是上官,路过府州,折家若是不闻不问,到底说不过去!”
折克行抿着嘴唇,许久才挥挥手:“你们兄弟看着办吧,这些事我不想问……”
从去年开始,折克行的身子骨越发不济。
戎马一生,不但要防备正面的敌人,还要时刻提防来自背后的攻讦。
那些文官恨不能用唇枪舌剑,戳烂了他这身筋骨,折克行早就厌倦了。
百年的将门,在大宋实属不易,原先一起分担的战友们,早就雨打风吹去了。
“曹家、李家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杨家更是枝叶凋零,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后人。这大宋的将门,若是我折家也挺不住了,还能找出像样的领兵之人吗?”
折克行让两个儿子退下后,心中不断思量,既为自家的前途考量,也为大宋的武运忧心。
……
折可求告知了父亲以后,带着百十亲兵从秦州出发,往边境巡视。
沿途不停收集信息,渐渐对傅斯年过去一年的行事,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
最让他惊心的,是傅斯年集中供应、实报实销的策略。M.
如果府州也这么搞,几乎就可以宣告:世代镇守的殊荣,就此结束了!
这是从根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