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晨回家的时候,秦月夕已经重新给伤口换了药,又换了一套衣服。长长的裤管垂下来,加上裙摆的遮掩,根本看不出她是受了伤。
只是顾母一直忧心地看着她,甚至还在她走路时双手隐隐张开,像是怕她会跌倒一样。
秦月夕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顾母那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架势,但心里却是又酸又软的,一颗心里满满都是感动,为顾母那份毫不做伪的关心急切。
她眸光温柔如水,跟顾母说话时也是轻声细语的,而这一幕也落入了刚进门的顾梓晨眼中。
“娘,我哥回来了,爹还要稍等一下,他要把老宅那边的事给安排一下。”
顾青青推着顾梓晨进门,先忙着跟娘亲汇报情况,她这一嗓子打断秦月夕跟顾母的交谈,将她的目光吸引过来。
秦月夕一转头,就与顾梓晨的视线撞在一起,她看到他那张脸几乎是在瞬间就沉下来,眸色暗得几乎透不出光来,缓缓地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那目光像是带着锋利的钩子,刮过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
她知道顾梓晨一定是发现她受伤了,伤口能遮住,但血腥味可遮不住,就算她现在身上依旧沾染着浓烈的草药味也一样。
顾梓晨是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人,对血腥味极为敏感,再加上顾青青去喊人时那副难掩惊惶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他判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月夕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实在是没时间去应付顾梓晨的怒气,只想让他们尽快找几个人来,好让她带着进山去,再耽搁天就要黑了。
顾梓晨没说话,他的手已经紧攥成拳,紧咬的牙关隐然作响,甚至不得不暂时垂下眼睑不去看秦月夕,才能迫使自己不开口与她冷然相对。
这个动作让他原本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再度崩开,汩汩而出的血液浸透了包裹那只手的布巾,也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秦月夕同样是对血腥味极为敏感的人,她眼尖地瞧见在顾梓晨轮椅一侧的地面上已经汪了一小滩血水,甚至还有血珠不断滴落。
她惊诧地将目光上移,恰好看到一滴血从他指尖滴落。
“你,你的手怎么了?”顾梓晨还没开口,秦月夕倒是没忍住先问了一句。
“你有时间问我,倒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顾梓晨一肚子无名火正无处发泄,没想到秦月夕主动送上门来,那一句话就像点燃了导火索一般让他瞬间就炸了。
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