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吃饱两个字成为一种奢望,那么这个国家也就已然病入膏肓。
曾经一度,萧云自以为他这个皇帝,还算了解民间疾苦。
可这一刻,他却愕然发现,他那所谓的了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令他无法喘息。
看着薛大牛那敦厚而朴实的黝黑脸庞,他的心里五味杂陈,百般滋味在心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他吃过苦。
那种饿肚子的感觉,他知道。
而他,可能最多也就饿过一顿两顿。
但大胤的百姓呢?
食不果腹,饥肠辘辘……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这两句话,他时常挂在嘴边,可他登基半年多,又何曾为那些贫苦百姓做过一件事?
“你,经常吃不饱?”
萧云紧握着拳头,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艰难的从嘴里问出这个问题。
冯文胜和徐敬祖两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向薛大牛使眼色,让他别说话。
可薛大牛哪懂他俩的暗示啊,想也没想,就憨厚道:“草、草民从,从小到大就,就没吃饱过。”
萧云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你家里几口人啊?种地多少?一年收成如何?”
薛大牛不明萧云问这些有何用,可既然皇帝问了,他就得老实回答。
微微想了想,他便道:“回陛下,草,草民家里四口人。共种了十亩地。一年到头,遇到好年头,能有二三十石粮食。若遇到天灾,就不好说了,可能颗粒无收。”
也许是说起种地的事,紧张的薛大牛竟不紧张了,说话也不磕磕巴巴了。
听他一说,萧云心里默算了一下,随后挑起眉头道:“一年二十多石粮食,交完税,应该也够你们一家四口嚼谷了吧?”
大胤的农税是按人头来收税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丁税。
薛大牛一家才四口,所需要交的税其实并不多。
然而,薛大牛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萧云没差些气得肺都炸了。
薛大牛躬身道:“陛下,税不是你这么算的。”
“哦?不是朕这么算的,那是怎么算的?”萧云眼眉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薛大牛。
薛大牛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看着萧云道:“回陛下,朝廷怎么规定的草民不知道,不过草民家每年需要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