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好一些,士兵护送我回府。一条街的距离,重兵开车护送。
我那小院儿里好多人,定睛一看,居然都是我未出阁前的家仆。那时候爹爹身份还未暴露,那些家仆像是家人一样成日围着我转。
宁乾洲几乎把活着的家仆都给找来了,老厨子都在。
院子里移植了粉白的笑靥花。我记得笑靥花是三到五月盛开的,这大雪的隆冬,他不晓得从哪个温室里移植过来的,可能也就在我回府的这一天,它们保持绽放,次日就会被冻死。
宁乾洲似乎……在把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一点点还给我。
“小姐!”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雀儿冲来我面前。
几年不见,她满脸风尘气,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看见我,她方才从惊恐中镇定下来,扑跪在我面前,失声痛哭。
她说这些年,她过得很苦。当年和小跟班走了以后,用我给的钱,开了铺子。没两年,由于打仗的原因,铺子开不下去了,两人逃荒的路上,小跟班被匪人打死了。她被人卖进了妓院,被逼接客。她那不到两岁的孩子,病死了。
说到伤心处,她抱着我的双腿哭到干呕。
看,这世间处处是悲苦,原以为自己够苦了,还有人更苦。
至少我的孩子还活着。
我撑着几分力气看她,四年而已。雀儿苍老得像是四十岁的妇人,脸上横生了细纹,全然没了曾经娇憨可爱。她与我同岁,亦被岁月生生蹉跎。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原本以为可以逃离因果。没想到终究逃不掉,小跟班被匪人打死,这匪人八成跟上一世杀他的那个人有关联。
兜兜转转一圈,还是死了。
我又想起了靳安,距离他得偿所愿那天,不远了。
那个离经叛道的桀骜少年郎,拥有放纵自由的眼眸,他不受世俗约束,不受清规戒律禁锢,终究也要泯灭在这狼烟之中。
我问婶娘要报纸。
今早的晨报上清楚刊登了岭南和平京的新一轮战役,这场持久战整整打了三年,靳安近日不顾洋人反对,突然对平京发起猛烈的新攻势。
他那种诡谲多变的不要命打法,将宁派军打得节节败退。宁乾洲亲自去了前线,两支骑虎军的先锋师的兵力,众所周知,宁乾洲最引以为傲的战力便是被称为骑虎军团的军队,尤其是骑虎军团里的先锋师,作战能力强,武器先进,战无不胜。
出征以来,从无败绩。
打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