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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下了一招,截断了对方的大龙,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自己舅舅。
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让太子不由地皱眉:莫非舅舅是故意?
舅舅是让棋?
不,他曾说过,棋局如战场,棋场无父子,便是与父皇对弈,他也不会轻易放水。
为什么今日棋风诡异,东下一子,西下一子,显得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扭捏地如同妇人。
这棋风路数不对啊,臭臭臭!
再沈云州又下了一子臭棋的时候,太子额头跳了跳,不由得抬头看了自家舅舅一眼。
就见他抬手再次顿了顿,洁白的手指轻轻一松,棋子应声落盘。
太子看着国舅爷的手,又看了下他不时地调整着姿势,岿然不动的肩膀……
电光火石之间,灵海仿佛被一个大雷咔嚓一下劈回了神儿!
舅舅不是让,也不是棋风突变,而是——
他够不着。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内心狂笑,看着自家舅舅落子只落眼前,心里怒笑道:嘿你个老小子你也有今天。
脸上却还是挂着谦逊的笑意:“舅舅今日棋风有些温柔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露痕迹地将棋盘,往自己这头又拉了拉。
果然,下一手,舅舅又下了个巨臭无比的招。
太子心里开出了花,终于长舒一口气,抬手落下最后一子,定了胜负:“舅舅承让了。”
趁他病要他命!
是自幼舅舅的教导,他活学活用,不怪他心黑。
太子嘴角笑得欢:“再来再来——”
国舅侧头看了一眼宋思弦,发觉她额头都睡出了汗,抬手拿起帕子随手擦了擦,也没拒绝太子的邀请,唔了一声。
这次太子抬眼看着呼呼大睡的舅妈,心里谢道,多谢小舅妈。
一边又毫不客气地把棋盘再次往自己这头拉了拉。
国舅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一脸无辜;“舅舅怎么了?”
“无事。”
两方再次开局厮杀,马车仍在进行着,太子自幼被寄予厚望,仁帝大杀四方灭了不少手足登顶,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就想着他们能和谐点。
是以给太子找的都是当世大儒教导,张嘴就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如此念经般的教导,太子一直都很沉稳,今日难得有些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