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被吓了一跳,立时将外甥女搂进怀里,一面轻拍她的背,一面眼神犀利地扫视着服侍的婢女:“你们姑娘这是怎么了?”
她从来待下人温柔和善,鲜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招儿也是微微一怔,将事情一一禀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许是方才惊马的场面太过骇人,吓着姑娘了吧……”
江氏看她小脸煞白的模样,心疼得要命,只得抱着她不停地细声安慰。
晏安宁哪里是为什么惊马在哭呢。
她泪眼朦胧地侧眼去看菱窗外开的如火如荼的蔷薇花,一时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梦中,或者说,是那个真实存在过的前世。姨母前去侍疾的时候被诊出有孕,阳安侯大喜,连带着气色都好了不少,直道这孩子是他的福星。可没过多久他撒手去了,府里却开始流传风言风语,说是这孩子不详克死了侯爷……
明眼人都知晓侯爷是因堕马重伤不治而亡,可这诛心之言却越传越盛。
到最后,马氏身边的人带着一碗苦得骇人的汤药,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怡然居。
原本该被珍视的遗腹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扼杀了,丧失了来这世间一趟的资格。
她视姨母如亲母,对这腹中胎儿亦是满怀喜悦与期待,可那日,却被人钳制着眼睁睁看着姨母受苦,看着墙角洁白如玉的花儿被人粗暴地扯断践踏,化为泥泞。
也正是这一日,她才知晓过往种种岁月静好皆是镜花水月的假象,她寄人篱下苦心经营多年,到头来,竟然没能帮衬到姨母分毫。
可惜,诸多苦楚与内疚,此刻一字一句也说不出来。否则,恐要被人视作妖异。
她只能借着惊马的事,缩在姨母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
阳安侯险些堕马的消息传回府里,众人皆是心惊不已。
外界皆传言是府里的下人做事不慎让马吃了毒饲料,晏安宁心知事实并非如此,顾三爷也知晓,否则也不会命人将春晓带走。
只是近日来她精神不济,也没什么心思分神给此事,整日里只是闭门不出,谢绝见客。
江氏瞧不得她这恹恹的模样,适逢这日侯府里举办花宴为家中适龄的姑娘相看夫婿,便特意让招儿带安宁去园子里逛逛。
安宁自然明白姨母用意——这几日顾昀上门来求见她皆被她挡在了门外,姨母说到底也并不觉得顾昀算是完美的外甥女婿,见她似乎转了性子,不免就有了其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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