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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怡然居,盼丹早已焦急地候在了门口。
晏安宁按住她的手,待主仆几个回了房,便听她道方才相府的人到后罩房捉了春晓去,原因上竟是只字片语都不肯透露。
晏安宁早有预料。
梦中,阳安侯自马场堕马受伤后,起先并未有不治之兆,只是大腿受了些伤,需卧床修养。而后姨母前去侍疾,亦无什么异样,可到了第五日,却是突然暴毙身亡……
后经仵作勘验,才知那日堕马已伤及肺腑,那几日的光景也不过是回光返照之兆。问诊的医官纵然有庸医之嫌,可归根结底一切还是因看似“意外”的堕马而起。
那时阳安侯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堕马受伤丢了面子,亦有心遮掩,等众人回过神来疑心堕马的根由,却已经是无从查起。
至少晏安宁作为儿媳,在那几年中都没听到关于此事的任何风声。
直到她被顾昀休弃前夕,顾昉的一个通房因说梦话的毛病在睡梦中吐露了些消息,又被意图争宠的妾室抖落出来,她才能窥见事实一二。
而那位通房,正是与盼丹同住一间屋的婢女春晓。
今晨她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叮嘱盼丹想法子盯住春晓,免得事情败露再生出什么事端。至于到了徐启面前,她则将一切归咎于她的贴身婢女在无意中听闻了春晓的梦话,特意来禀了她。
春晓这毛病自小都有,纵然说了什么她自己也不记得,到了顾文堂跟前,应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姑娘,春晓到底犯什么事了?”盼丹不知内情,此刻不免惴惴不安。
招儿轻哼一声:“什么事?她胆大包天地敢去毒侯爷的马,侯爷人在马上,差点就出事了……”
招儿一直跟在晏安宁身侧,自然知道所谓梦呓是姑娘编造出来的。她虽不知姑娘是怎么知晓的,但姑娘说是春晓做的,那定然就是她做的。
阳安侯差点出事,招儿还是有些后怕的。
江家姨妈是侯爷的妾室,若是侯爷真忽然没了,她们这些人就只能在夫人马氏手底下讨生活了。自古妻妾难吃一锅饭,念及如此,她怎能不生怨怼?
“出什么事了?”
却有温柔的女声由远及近,晏安宁抬眸,便见江氏扶着婢女的手匆匆进了门,柳眉微蹙地捕捉到招儿的片语只言。
晏安宁出门很匆忙,临行前也不曾看过江氏一面。如今呆呆地看着那人影步步贴近,眼泪忽地哗的一下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