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黑了。
黑沉沉的天压得地丁喘不过气来,她忽然一下心慌起来。面对刘平的逼迫时,她都未心慌,可此刻却心乱如麻。
杜商知道她盼买血发盼了十年,从她记事起便做梦都是买血发,眼看马上美梦成真,他怎么会不陪在她身边见证这一刻?
地丁压住心底的担忧,围着血刃坊整整转了十余圈,丝毫不见杜商的身影。
她开始着急了,逮着周围的行人挨个挨个询问。
“周大妈,您有看到杜商吗?”
“这位大哥,请问你有见过一个比你高出一个头,比你瘦削一些,穿着宽大的褐色麻衣的小伙吗?”
“他眼睛很亮,让人过目不忘,大哥,麻烦你再仔细想想。大哥。”
“小朋友,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哥哥?他身上的麻衣虽然旧,但却很精致,远远看着以为破破烂烂的,像个叫花子一样,但走近了仔细瞧,是由上百片树叶状的叶子缝制而成。哎,小朋友,你别走啊!”
……
地丁一路从血刃坊问到了江宁河下游,从南岸问到了北岸。问了太多人,地丁的嗓子仿佛有火在烧,烧出血来,疼得发不出声。
月色在枝头挂了好几个时辰,路上除了更夫,已经没有行人。
杜商会不会也找不到她,回家等她了?
想到这,地丁忽然发狂一般朝山上跑去,希望一切只是她虚惊一场,杜商正在她家院外那棵大枣树上,翘着二郎腿,吃着枣,悠哉乐哉地等着她呢。
跑得太急,地丁在山路上摔了好几跤。
地青在家门口看到头破血流的孩子时,吓坏了。
“丁儿,你怎么了?你被谁打了?怎么脸上、膝盖、手掌上都是血?”
“爹,”地丁的嗓子仿佛被撕裂了,血哗啦哗啦在她喉咙里涌动,“爹,你有没有看到杜商?他回来了吗?”
“没啊,我和你娘去了血刃坊,见它关门了。你娘担心带着那么多灵石在外面不安全,我们就径直回来了。没看到杜商。丁儿,你娘今天心情好,做了一大桌子菜,你不是想吃你娘的饭菜想了十几年吗?快来,爹帮你说说好话,让你也上桌尝尝。”
“不了爹。”
地丁说话嗓子疼得厉害,便简要地同爹爹说明情况,杜商不见了,她怎么也找不到,担心是被刘平抓了。刘平那个人心胸狭窄,阴险歹毒,不知道会以各种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杜商。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