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喜欢我,更是恼我父亲,我真怕有朝一日触犯了他。阅微,阅微你从前最是有主意,如今还受宠,你往后提点着我、护着我,好不好?”
我静静坐在昏黯的帐里。
湖蓝色刺绣帷幔重重落下,将外头的微弱烛光挡得严严实实。
因室内香炉里时刻焚着他喜欢的檀香,连帐里都是,就仿佛处处都是他的气息。
我很久才吸了一口气,缓缓躺下,眼泪沿着脸颊滑进枕头里,一片冰凉。
外头传来很小的低语声,仔细听,还是能辨出是他回来了。
过了会儿,文锦在帐外轻轻道:“姑娘还没睡吧?依着您的吩咐,已向皇上说明了姑娘喝了些酒,早早睡下了,皇上没说什么,回去歇息去了。“
半晌,我才掀起帷幔,默默坐在床边,赤脚伸进平金绣花的鞋里。
文锦担忧地轻声唤我:“姑娘——”wwω.ЪiqíΚù.ИěT
姣好的月色透过重重帘幕照进来,越发觉得这长夜漫漫。
时光似在这一刻凝滞了。
我轻轻走下床,一直走到帐幔外面的案台上,拿起烛剪剪去了烛花,烛芯处刹那间一团明亮。
“睡不着,我想抄经,你来准备笔墨吧。”我道。
一个个小字出现在笔端,工工整整,丝毫不乱,但我心中却千丝万缕缫成一团。
曹珊珊突然造访,说了这么多,我情知她定是不单单因为怕,不单单因为要与我携手在这宫里生存下去,她或许就是想离间我和刘景淮的情意。
可她说的桩桩件件,不像是瞎话。
我只见过惠太妃一面,她面色灰败躺在床榻上,手忍不住抚着腹部,似是腹痛难耐,原来是吞了金粉。
金入腹不融,若刀割火燎。
他怎么,忍心让自己姨母遭受如此折磨?
曹君磊病故,这么大的事,我竟不知道。
他亦知他所行所为会寒了天下人的心吧,所以才成了宫里的一个忌讳!
他赐死了曾为他呕心沥血的功臣!
他杀了曹君磊!
笔下一颤,一个“命”字走了形,我伸手一点点揉成了一团。
文锦温声道:“奴婢虽不知和妃对姑娘说了些什么,但不论什么,姑娘也莫要与皇上怄气,皇上是咱们大应的天子,万人之上,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过些日子姑娘进了宫,更是姑娘终生的倚仗啊,您可别犯了糊涂,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