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着迎景王爷回府的喜庆,从大门起,往里皆挂满了的羊角风灯,光影熠熠经久不灭,哪怕是夜深依旧明亮可爱,仿若渔火,衬着夜色朦胧。
假山后面,也安静下来。
片刻后,迎春和菱花慌忙走出来,惶惧伏地。
景王爷冷冷道:“你们做什么差事的?”
迎春只颤巍巍触地不言,菱花紧张道:“奴婢……是侍奉王爷衣料物品的。”
我看向景王爷,轻摇了摇头。
景王爷深看我一眼,再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时,眸光冷冽,肃声道:“上京跟来的,竟也有这样的恶婢,尖酸刻薄,出言不逊,刁蛮欺主,若不严惩,府中尊卑风化何在。”
“王爷恕罪,奴婢再不敢了,王爷恕罪……”却不见菱花求情,只迎春不住磕头哭道。
“一人打二十板子,罚为杂役,若是听到其二人再有乱言,人人可得掌之。”
“王爷不可——”我低声制止道。HTtρs://Μ.Ъīqiκυ.ΠEt
景王爷略抬了抬手,示意我不必多言。
柊茗从景王爷身后走出来,就要带人下去。
我连忙道:“王爷不知听见多少,小女子倒是无意听全了始末,菱花并无半字辱及他人,只不幸做了旁人的倾诉耳朵罢了,且小女子过去同她共过事,深知她秉性为人敦厚,绝非嚼舌根之人,还请王爷明鉴。”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见景王爷缓声道:“既是阅微姑娘做保的人,人品自是好的,只带另一个去吧。”
“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再不敢了,王爷饶过这一回吧……王爷……”
柊茗拖着迎春走远了,还能听见迎春尖锐的哭喊声。
我蹙着眉,扶菱花起身,她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我牵着她的手说:“别怕,你也知咱们王爷最是明理。”
方才还冷酷威严的景王爷,轻笑一声:“你才是宽厚明理,任由恶婢猖狂,若非我也听到了,你就要当作全然不知了,也幸亏叫我听到了,我才知府里还有这等无规矩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让人一时恍惚凌厉出手惩罚了迎春的人并非是他。
过去,他们都说景王爷性子好,待人温和,是出名好侍奉的主子,但经过上回一箭射死小厮,以及这回罚迎春,往后只怕没人敢再说他好想与了。
我垂着眸,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菱花,她仍是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是还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