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缓行者,立被推搡甚或斩杀,而那些体力不济,或在推搡拥挤下不甚摔倒之人,则转眼便会在一只只大脚板的踩踏下沦为尸体。一时间,伴着匈奴步阵前进,旷野上充斥着哀啼悲嚎。
“卧槽,都他妈的孬货!直娘贼,分明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这会儿还他妈的乖乖听话,就不能以死相抗,多少也要拉个垫背的呀...”血旗阵中,远眺那些老弱汉民的带头逼近,军兵们的眼神开始变化,更有实在看不下去的忍不住出言嘀咕,“妈的,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匈奴人够狠够毒,尔等就听话,想要踩着老子们尸体寻条活路?难道匈奴人狠,我血旗军就是软柿子吗...”
麒麟旗下,纪泽目光冷冽,直如千年寒冰,面上却已再无悲喜,深吸一口气,他沉声令道:“传令各部炮兵,重炮留待对付敌骑,但入射程,随时开火;余炮弃用开花弹,悉数换上霰弹,三段组合射击;另外,将敌军放近了再打!传令各部铳兵,待炮击为号,再行射击!”
稍倾,他复又加了一句:“还有,传令前沿兵卒,在放炮之前喊一次话,让来敌伏地免死...”
二里,一里,百丈,八十丈,随着时间点点流逝,匈奴步阵愈加接近血旗军阵,而血旗一方则已陷入一片沉默,火山爆发前的沉默。战场上虽然仍有些许百姓的唉声悲鸣,但气氛却是愈加凝重,凝重得犹如天地间一片死寂,双方的许多士兵,好似都能听见自己的粗喘,乃至心跳之声。
山巅之上,华盖左近,同样死寂一片,唯有盘旋不定的呼呼风鸣。刘聪双目赤红,满眼都是期盼,死死瞪着下方战场的双方距离,只盼时间就这么下去,直至那一小段距离最终归零,而他的手心,不觉间早被汗水打湿。
“血旗军的铳炮射程足有百丈之上,眼见就要进入一箭之地,迄今仍不发射,看来那纪贼是要与我大匈勇士短兵肉搏,自取灭亡了。呵呵,好久不曾欣赏我大兄勇士万箭齐发之威,真想念呀。”谄媚眼力远胜战场眼力的郭猗,已然先一步投入工作,阐发着刘聪的心声,“那纪贼终归仅是粗鄙出身,甫一得势便徒惜羽毛,可笑邯郸学步,遇上陛下的神机妙算,只能...此处省略千字”
就在郭猗的喋喋奉承中,岭下两军的距离已入六十丈,血旗军兵们依旧木然而立,许多匈奴步卒则已搭弓上箭,更有力贯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