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顾景年猛地坐起身,触目一片黑暗。
良久,他扭头看向外面深沉的夜色,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亮房间的一隅。
他打开床头灯,在床上枯坐许久,而后转眸望向正对着床的墙面上——x33
哪里挂着一副还未完工的画作。
披着麻布的女人抱着婴孩,坐在一个破损的金色鸟笼之中,笼子的骨架上是开的极盛的黄梅花。
这是五年前,他将迟语嫣关在这里时,迟语嫣亲手画的。
颜色只上了一半,女人的五官也只勾勒出了形状,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副残画越显得凄凉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顾景年缓缓起身,来到那副画前,轻轻抚摸画上的女人,还有她怀里的婴孩。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顾景年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只能靠着药物勉强入眠,睡着后梦里满是迟语嫣喃喃呼痛的场景画面。
许久,顾景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换了衣服出了房间。
来到楼下,客厅的灯火通明,顾景年已经习惯了如此,从不关灯。
好像以此就能证明,这栋空荡荡的房子里,不止他一个人。
到料理台倒了一杯咖啡,顾景年拨通了何青的电话。
已经凌晨三点,但是何青那边还是很快就接了。
“怎么样了?”顾景年声音漠然,“她说了没?”
“已经审了好几轮,什么都没说。”何青说完,迟疑而小心地问道:“顾总,您是没睡,还是又醒了?”
顾景年自动忽略何青的问题,只淡漠道:“半个小时后我过去,我亲自问她。”
挂了电话,顾景年喝完咖啡便开车出门。
自从五年后出了那桩事,顾景年便一直定居在这栋别墅,哪怕丰年控股离这里再远,他也固执地每天下班回到这里。
这里是唯一,他和迟语嫣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哪怕只有短短几天,哪怕那段时间一切事情荒谬的不能再荒谬,他也不想离开这里。
驱车来到一处废弃工厂,顾景年将车停在了工厂大门口,径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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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内到处充斥着铁锈味和霉味,顾景年眉头微蹙,上了二楼,来到一扇铁门前。
推门而入,是一个小型的工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