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风评其实也很不好,据说庾氏族人之前也是嚣张跋扈,令人厌恶。但是,把人折磨到这个样子,却也太过分了。
桓温郗超等人为了威慑众人,用这种恐吓的手段,着实令人不齿。
庾希的囚车后面是武忱父子四人,这四人身上也有血污,但起码还算体面。只不过武忱父子都面色惨白,眼露恐惧之色。
接下来的囚车里是跟随庾希反叛的将领数人。一个个也是浑身血污,眼中流露绝望之色,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后一辆囚车里是一名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面孔稚嫩,眼神惊恐的站在囚车里朝周围张望。单薄的身体在囚车里摇晃着,苍白的手紧紧的抓着囚车的木头,铁链在他身前哐当作响。
囚车碌碌,沿着朱雀航浮桥一路向前,抵达朱雀航中段的时候停了下来。
大船上,司马昱呆呆的看着桥上的一干囚犯,眼神中流露出怜悯和不忍的神色。司马昱和庾希很熟,司马昱之前是丞相,和庾氏外戚共掌朝政,自然是熟悉之极。现在看到庾希的模样,心中着实惊恐。倘若不知内情倒也罢了,偏偏司马昱清楚的知道,庾希到今日的地步,都是因为和桓温之间的嫌隙所致。桓温对待政敌便是如此的凶狠,毫不留情。
谢安王彪之等人也皱着眉头看着庾希的模样,神情颇有些愤怒。
郗超一直在偷偷看着众人的神色,对司马昱和谢安等人的反应,他甚为满意。
“为何要将人折磨成这样?就算庾希罪不可恕,也大可不必如此。如此残酷折磨,有违人道。”王坦之沉声道。
“有违人道?王文度,莫非你还同情这乱臣贼子么?怎么?你觉得他可怜?莫非你赞同庾氏起兵反叛的行为?”郗超冷笑道。
王坦之怒道:“郗超,休得挖坑污蔑我。我只是从人道上而言,你又想抓我把柄是么?”
郗超冷笑道:“王坦之,和乱臣贼子讲什么慈悲?反叛之贼当受百倍酷刑也不为过。同情叛贼,便是不对。”
王坦之尚未说话,王彪之呵呵笑道:“郗中书说的好,我大晋叛贼就该是这样的下场。郗中书,你做的很对。你我众人也都要以此为戒,可干万莫要当叛贼,莫要不忠于我大晋。否则,将来的下场比庾希更惨。郗中书,这也包括你在内哦。”
郗超听他话里有话,皱眉正欲反驳。谢安冷声道:“午时将至,还是快开始吧郗中书,何必争论这些?更不必信口攀诬牵扯。如此场合,岂是斗嘴吵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