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宸面露不愠,神色开始狠戾起来:“世人皆以为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是为了富贵险中求,可北奴的弯刀不认这个理,将士们爬冰卧雪,粮草不够了杀牛宰羊,饷银不够了本王自己搭进去,可这冬衣若是没有,谁能握得紧缰,谁能拉得开弓,没死在北奴人的弯刀下,活脱脱冻死在连城了,本王该怎么向他们家中的父老妻儿交代?”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杨宸起身便是要走的意思,但临行前不忘向姜楷说道:“三万件冬衣,乃是陛下许给本王的,还望德国公早些送来,粮草和军械的事,本王自己想法子筹来,若是让德国公为难了,还请德国公念在本王爱兵心切的份上,莫要怪罪”
“王爷,臣哪儿敢啊!”
“告辞!”
杨宸不愿和姜楷过多纠缠,但杨智圣口已开的三万件冬衣,杨宸定是要他姜楷一件不少的给自己送来,否则必会追究,既然决意做个孤臣,什么皇后母族,大宁朝的国舅爷,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望着暴怒而走的杨宸,姜楷一路追着送到了兵部衙门的正门前,好让所有在兵部办差的内外郎官都瞧清楚,自己这位连玄武门外的马车都得排在曹评和邓通前面的国舅爷碰上了楚王爷又是何等的低声下气。
行事阴谋狠辣,无外乎便是这一个有意无意的捧杀,景清如此,他姜楷也有样学样,不止他们,整个大宁的庙堂都想知道,天子对行事跋扈的楚王殿下,能容忍到几时,而不能忍的那时,是夺爵除位废为庶人,还是永囚幽巷不许自在,抑或斩草除根扫清后患。
长安城的冬日里,朔风阵阵,奔走了大半日的杨宸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渐晚,还容不得他在王府久待,李平安就前来兴致勃勃地说道:
“王爷,今日公主殿下请娘娘往花燕楼相会,还命人送来帖子,请王爷一道过去呢”
“韩芳呢?”
“干爹奉娘娘之命,已经离京数日,不知所为何事去了”
短短一句,已经向杨宸点明,自从问水阁被先一步入京扎下脚步,在他离京的这些时日,楚王府的耳目之主,已经成了宇文雪。
“等本王换身衣裳,这件蟒袍闷死了,对了,今日去疾送回王府那个钦犯如何了?”
“已经请鹿太医瞧过了,没伤到要害,娘娘知道了此事已经命人将那犯人押在了问水阁,由二竿的人守着”
“王妃还当真是滴水不漏”
李平安从杨宸手中接过递来的披风,跟着杨宸走回了听云轩,领着听云轩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