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冷暖比常人要看得分明许多,何况为官多年,早已成了人精,仍旧不接话,反倒先叫起了苦来:
“王爷为尊,臣为卑,岂有尊在次而卑居主的道理,唉,臣本是武职,如今坐在这兵部衙门里是时时处处不得自在,王爷何时请陛下降罪,给臣撵出兵部,重回五军都督府做个一军副将,也就足以应付此生了”
一时之间的推辞,竟让两人迟迟没能落座,争执不下时,也是两人皆居客位,才堪堪落座。
“按理说,今日在朝上陛下已经开了口,王爷更是亲自来了兵部,臣莫说几万套冬衣,便是给大军再配上一万件甲胄臣也应当办了”
姜楷绝不会将话说满,杨宸也听出了此话的弦外之音,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果不其然,姜楷的紧接着便说道:
“臣本不该说这些的让王爷觉着臣是在叫苦,故意拖着不给王爷办妥,可王爷知道,臣是今年才入的兵部,早先的兵部乃是交给杭安的,这兵部规制京师和东都武库,东都不必说,晋逆早已将东都付之一炬,连臣如今想查个账目都得去典籍司找广武二十五年的旧册凑合着。长安武库也是被上将军充入了九城兵马司,邢国公执掌五军都督府奉诏重整京营兵马,又要去了许多,莫说京师的四镇四关兵马,就是京畿以北的各处关隘都是军资皆出兵马,谁都是沾亲带故的,找护国公,定国公的门路到臣这儿来要铠甲,要军械,要冬衣,要粮草”ъΙQǐkU.йEτ
“德国公不必说了”杨宸不愿让自己在长安短暂停留的时间用来听姜楷如何叫苦,他不会因为姜楷的几句叫苦而这般轻易的放过姜家,姜家背着他在长安城里那些暗中的小动作,已经让他生了不快。
“臣能体谅臣的难处,臣感念不尽,王爷放心,这冬衣,臣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凑凑,三万套凑不出来,神策军的千户校尉百户都尉的甲胄冬衣,臣定按着例子一件不少的给王爷凑来”
这是姜楷自己想好的应对之策,他以为杨宸让他不再说话是体谅了他的难处,可他也知道,若是一件都不给杨宸,纵然杨宸能被他轻易糊弄,杨智和整个朝廷里也定会有人揪着他的这番错漏之处死缠烂打。
今日的奉天殿,曹评和邓通在无完全把握之时就向他发难,若是不得逞,岂会罢休?
“德国公有德国公的难处,本王有本王的难处,德国公执掌兵部,本王奉圣谕在边关都督兵马靖边,长安城里的难处本王知道了,本王在边关的难处,德国公也当知道”HTtρs://Μ.Ъīqiκυ.Π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