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苒拿过来的肉主要是猪肉,肥肉切出来炼油,油渣装盘,猪油装罐,剩下的瘦肉则和白菜、萝卜放在一起乱烩。
烩好之后,菜也不需要装盘,几个人围着一口锅直接吃,就着热乎乎的馒头,在寒冷的杨柳坡,简直就是少有的美味佳肴。
更何况,对于河西村很多买不起肉吃的人来说,这顿饭吃的比年夜饭还好。
张长宗特意从家里拿了自己一直舍不得喝的酒,为的就是送给监工,让他们不要为难村民,更不要动辄扬鞭打骂。
服徭役的平民百姓都是很穷的,哪里有钱物去打点监工,监工们要么自己掏钱买点好酒好菜,要么就和村民们吃相同的东西。
如今,屠爷四人能喝着张长宗的小酒,吃着河西村沾荤带腥的热菜热饭,已经比其他监工不知好多少了。
若他们的伙食是由河东村负责,那才真是一点油腥都见不到,嘴里能淡出鸟来。
河东村没有河西村那么幸运,有洛小苒的照顾,他们的吃食才是反映这个时代最底层劳苦大众服役时的艰苦。
衙门发的粮食不足量,但还是要按照服役期限分好,每天只做当天份额的饭,所有的人根本就吃不饱,只能一开始就从家里带些吃食填补,要是家里穷,带不了干粮的,干脆就饿着肚子干活。
“既然已经吃饱了,那就赶紧开工!”
用饭时间是有规定的,时间一到,屠牛抽出腰间的鞭子,虎视眈眈地下达命令。
此话一出,还在拼命往嘴里塞吃食的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将嘴里最后一口饭吃下,绝不有一点浪费。
村民们很听屠爷的话,乖乖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但只听前半句,不听后半句,没有一个人抬脚去修路的。
屠爷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都聋了吗?我说开工!”
众人还是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就在屠爷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洛小苒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石灰,怎么开工啊?”
……
昨天从县衙回来后,张长宗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一直在为石灰的事情发愁。
他的妻弟王担担是专门给人家建房子的,有买石灰的门路,因此他十分清楚石灰的价钱。
石灰的买卖由官府把控,价格并不便宜,就是把河西、河东两村所有人都卖了,也买不了那么多石灰修通益州到抚远的路。
当然,昨天晚上睡不着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