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和血肉上的,书生坚不可摧的风骨,注定也是宝座之下的垫脚石。
他看向太子,看向魏王,看向朝臣。
这些人留意到了皇帝山岳般压下来的目光,从前他们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里搅弄风云,争相出列,今日却迈不动脚。
他们惶恐、惊惧,额上汗打湿幞头,迫切希望有人能出来解围。
魏王两条腿迈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有话想问邬学士。”
皇帝深吸一口气,已经僵硬铁青的手松动,这时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湿透,里衣成片地贴在背上。
“准。”
魏王看向跪在地上的邬瑾:“邬瑾,你以谏言之名,痛陈陛下有私,看似问心无愧,实则是你内结莫家,外通金虏,狂辱圣颜,虎狼之心,路人皆知!”
邬瑾问:“莫将军之罪已定?”
魏王一愣,还未开口,邬瑾已经昂首道:“其罪未定,何来通敌一说?”
魏王喝道:“她的罪没定,你的罪却是到了身上,你这般死奏,为莫家出头,污蔑天子,是在为谁谋划?”
他意有所指,看向太子:“图谋兵权者,是莫家,还是另有其人?”
邬瑾摇头:“无人指使,只因蚊蝇聚集,天下无道,以身殉道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