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二郎顺势问道:“孙家和三郎的八字庚贴可换成?”
“当然是上好的姻缘,还是城里上善大师看过的。”
因为自己一力促成的婚事,撵走安氏、唐牧也改姓秦,孙家很满意,不仅封了红包还送了一副头面首饰,而且是眼下京中最时兴的凤头雪云光珠钗,百两银子都不一定能定上。
自己出门也总算有一套能上台面的首饰了。
也不怪刘氏心中苦闷,遇上一个不管家事只要面子的男人,她只能一心盘算。
在唐品山眼中,唐家事事如意。
大儿唐景瑞任官在外,二儿唐景林的差事办得也好,小闺女唐月熙虽然要备嫁妆,可年纪还小,那也是以后的事。
只有一个病母长年卧床,那也是妾室萍娘在贴身伺候,每月无非多花几两银子买药。
可是刘氏却知道管家的苦。
大儿在西南任着县令已经三年,听说那里是民风彪悍,土地贫瘠,遍布蚂蝗蚊虫的蛮荒之地,就连县令下乡断案都得穿草鞋爬山。
每月俸禄微薄,养不起师爷班役,还得家里补贴。
近来书信里虽然没有提要家里找关系回京,可想晨昏定省伺奉父母双亲的殷殷之心跃然纸上。
儿子十年寒窗苦读考中进士,眼下在外受苦,她这个当娘的同样难受。
若不趁着回京诉职上下走动,另找富庶之地或者在京中留下,明年就要继续外放。
富庶之地不好找,留京也难。
京城中什么都不多,唯独官多,排班候补的进士大有人在,有人甚至坐着冷板凳等上数年。
唐品山只是六品官,人微言轻,又是孤傲性子死活不愿意求人。
若是广安伯府出面就不同了,至少可以在京官中选一实缺,把大儿留下,一家子不用再骨肉分离。
二郎景林虽然在身边,可从小天天跟一群小子在坊中厮混,学业无用,勉强考上童生,就连秀才都没有考过。
现在二十三岁还只能在工部辖下的工地当小管事,每月交到公中的钱还不够夫妻俩的饭食。
唐品山只是六品闲官,每月俸禄拿着死银子,守着一个清水衙门,冬无碳敬、夏无冰敬。
若不是刘氏娘家时不时补贴一二,另外嫁妆铺子挣些银钱,就唐品山那点俸禄银子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日子定要过得无比艰难。
大郎二郎已经成亲,马上又该给年满十四的闺女相看亲事、置办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