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说话,嘴里满是苦腥味。
“自然是在我府上。”
柴爻见她已经恢复了意识,便松开了手,回过身去继续煮药。
陈环艰难的转动脑袋环顾四周,屋子里的一应陈设都粗粝简洁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若是说此处是一个僧人修行的禅房也不为过,实在是不像一个青年皇子的居所。
“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她说话依旧艰难,浑身的血液流失了大半,手脚发冷难以行动自如,只得微微抬起手来,掀动床帘,想看清正在煎药的背影。
柴爻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ωωw.
“你真正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庄大夫,若不是他救治你,你早就见阎王了。”
陈环想了想,忽然惊道:
“殿下,那赵公子——”
“你放心,赵元稷没有错过朝会,现在想必已经在宫里安顿下来,由小庄大夫救治了。”
提到庄子萱,柴爻的声音变得轻快了许多。
他将药汤从罐子里倾倒出来,一时间热气蒸腾,药香四溢。
“小庄大夫,就是那一日和殿下一起去红袖招的女子吧。”
“是。”
提到那一日,柴爻想起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模糊的记忆里只剩下庄子萱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陈环见他提到庄子萱时脸上浮现的笑容,心中没来由的觉得不悦。
“殿下为什么会如此确信她能够治好公子的病?赵公子的病生来就有,娘娘去世以后就变得更严重,什么大夫都看过了,所有人都说是绝症,无药可治。”
柴爻笑了笑,将药碗端到了陈环面前。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笑的样子像一束光一样让人安心,你没有办法描述光是什么样,但是你知道,只要跟着光走,总是没错的。”
柴爻的安慰起到了镇定人心的作用,陈环费力的支撑着身体坐起,借着柴爻的肩膀靠在引枕上,将药汤饮尽。
她看着柴爻平静的面孔,轻声道:
“五殿下所说的话令我安心,那么也许我可以说,看见五殿下时,也好像看见了光。”
柴爻微微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如果愿意这么想,也可以。”
陈环缓了口气,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紧紧盯着他道:
“我记得殿下那一日也要去参加朝会,可是耽误了时辰?你有没有受到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