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二半夜里提刀杀了只鸡。”田杏说。
顾大嫂眼睛都圆了,“真叫人想不到。”
她对汪家不熟,但顾大哥曾说汪家脾性最好的就是汪老二了。
说得难听点,那脾气跟面团似的,任由汪老太揉捏。
云竹瓜子也不嗑了,追着问,“然后呢?”
田杏喝了口糖水润润嗓子,眉飞色舞。
“汪老二杀完鸡,立马招呼他媳妇炖鸡。汪老太爬起来要打人,被他给拦了。”
汪老太下手是真没留情,那棍子落在身上的声音,隔着墙她听得一清二楚。
“其他人呢,就这么看着?”顾大嫂又问。
“都看着呢,汪老二嚷嚷着要分家,其他人不敢应。”
她婆婆说了,别看汪老三在县城能赚钱,但实际上撑着汪家的,是汪老二。
想来婆婆没说错,汪老二一说这话,他们家里就没声了。
“汪老太气不过,在灶房门口骂了好一会才歇。”
“好家伙。”云竹震惊,昨晚可下着雨呢,宁愿淋雨也要骂,这得多大仇啊。
本来汪老二借着一股邪火杀了鸡,吃得时候心里就虚了。
正因汪老太在外头锲而不舍的叫骂,叫他的心冷硬起来。
汪二嫂的眼泪就没停过,她扯了个鸡腿给闺女,“妞妞吃,这回两个都是你的。”
二妞没要,自己扯了个翅膀,“妞妞吃这个,鸡腿给爹娘吃。”
汪二嫂要拒绝,妞妞将鸡腿递到她嘴边。
鸡肉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汪二嫂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
其实没那么好吃。M.
炖的时间短鸡肉还不烂,盐这些调味料都锁在橱柜里,钥匙在婆婆手里。
可就是这口白水煮鸡,叫汪二嫂跟男人感慨,“上回吃还是咱们成亲那晚。”
那天她在新房里等着,汪老二怕她饿,给她端了碗宴客的菜,还被婆婆骂了一顿。
至于生孩子,妞妞是个女孩,婆婆没给她杀鸡。
这话说得心酸。
汪老二看着妻女的样子,想起那个没福气的儿子,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妻女却连一口肉都吃不上。
“吃吧,吃完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分家。”
汪二嫂一惊,“他爹……”
这些年她提了无数次,回回都被他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