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衙门的。
也早没了原先的从容和意气风发。
不可否认,尽管他曾经看起来是个落魄道人,但是他从不觉得自己落魄,也不觉得自己住在打着补丁的道观有什么,更没有觉得自己的修为道行不够强大。
他回头看向身后那座庞大的县衙,犹如巨兽横卧在稽城之中,吞吐着气息。
让人畏惧。
赤玄的身影略有句偻,他本不该对朝廷抱有什么太高的念想,只是他试遍了法子,也没有将张辛丞找回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贫道救过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
“哪怕后来,他们同样会死,同样会在贫道的面前离世,或生老或病死,或是束手无策,贫道好像都没有太过于关注,就好像,我曾经参透了这世上的生死。”
“我尽力,却在无能无力的时候选择平静的去注视。”
“入了县衙,方才有些清醒,我已如从前一样,尽了我最大的努力。”
“是这世道如此,是朝廷的不作为,是……”赤玄痛骂了许多,似有些畅快般,喃喃自语的问道:“魔君,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涂山君坐在石桌前,身后便是遮盖半个庭院的槐树。
他并未多沉吟,而是开口道:“那些人,你没有心情去改变他们命运,而那孩子不同,你其实想过,是你改变了那孩子的命运。”
“当你为他制定的生活出现纰漏,出现问题,你会责怪自己。”
“你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本座理解你。”
涂山君并未虚言。
若是凡人,怀疑自己也不过是简单的事情。但是发生在修士的身上,怀疑自己,会让自己的道随之动摇,产生的连锁反应是巨大的。
也不怪前人经卷均有注释,修行一途切不可执念过重。
至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说不清楚。但是心善的人,总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拦到自己的身上。觉得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对方的命运,才会如此。
更,内疚于责怪自己。
这几天,赤玄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而他走出县衙的那一刻,知道自己无力量可借用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正视自己。
“腌臜泼皮帮不了你,朝廷县衙不想帮你。”
“凭你的力量,你找不到。”
“唯有本座,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