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头盔顶部立着一根大拇指粗的猞猁狲毛,下面则是垂成一圈的朱红色盔缨;头盔宝盖盘座下的前后梁上,还有一条亮闪闪的镀银云龙。那厮的身上的甲胄则更是花哨,胸口和护肩上都绣有团蟒,护肩接衣处也同样镶着镀银云龙。
行了,就你了!
当“哒哒哒”的短促射击声响起时,已经策马爬上山坡的蒙古骑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胯下的战马远比人更警觉,它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处死亡陷阱,于是便用嘶吼和躁动提醒自己的主人撤退。
奈何这些蒙古骑兵从没上过战场,也很少使用火枪,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机枪射击意味着什么,还以为北海军是在放炮仗吓唬他们。
自乾隆二十二年阿睦尔撒纳兵败之后,喀尔喀蒙古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军事行动。上过战场的那一代人不是老去就是逝去,而年轻一代的蒙古人已经忘了什么是血与火。
随着两挺机枪错落有致的射击,以及随后加入的步枪射击,在前面进攻的二十几个蒙古兵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伙伴都哪去了?
二十分钟后,当骑兵们打扫完战场,押着十几个垂头丧气的俘虏慢悠悠抵达五里之外的博罗诺尔台站时,留守在这里的几十个蒙古兵早就跑的人影都没了,他们连放火都顾不上。
“我不服!你们用的是妖术,算什么好汉!有本事跟我比摔跤,来呀!来呀!”
被俘的镶白旗蒙古领催温都尔干自打缓过神之后,嘴就布拉布拉没停过,奈何草屋外面的北海军谁也不搭理他,这让温都尔干愈发恼怒。
这算什么?实在太憋屈了!乒乒乓乓噼啪乱响一通,连敌人近前八十步都还没到,自己这边就死伤惨重,协领大人也战死了,然后他们这些活着的就被人家给活捉了。
等温都尔干喷的唾沫都干了,破旧的屋门这才被人打开。由于草屋内十分黑暗,屋里的一众俘虏并没有看清走进来那人的相貌,只见那人用手指着温都尔干和另外两个蒙古兵,操着一口十分熟稔的蒙古话道:“你,你,还有你,起来,跟我走!”
不出意外,来人是带他们去接受审问的。当见到骑兵连连长博克时,温都尔干看着对方那酷似蒙古人的面孔,脱口而出道:“你是蒙古人?”
“达斡尔人。”博克嘴角一撇,不等对方分辨继续训斥道:“刚才就是你一直在叫嚷吧?当了俘虏还不老实!省省力气吧,实话告诉你,就我们这些人里,随便挑出哪个来收拾你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