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跑走的小伙又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破烂的瓢,嘴里还喊着:“让让,哎让让……”
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捂着鼻避让。
闷笑和明笑不绝于耳。
小伙跑回人圈里,对着张保福邀功:“四爷爷,金汁取来了。”
张保福一指张旺发,“给他灌下去!”
“哎,”小伙兴奋地应了一声,“来个人帮个忙,把旺发叔给扶起来。”
一声吆喝,人群里又挤出来一个十七八的年轻小伙,嘻嘻哈哈地便来扶躺在地上的张旺发。
刘麦香蹲在张旺发身旁,伸出胳膊护着,不让他靠近。
“干啥,你们干啥,人都晕过去了你们还折腾他,滚滚滚……”
“麦香婶,”小伙子一脸真诚,“我们这也是给旺发叔治病呢,一口金汁灌下去,他肯定醒,你别碍事,快腾腾地。”
“滚,回家骗你娘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你们俩嘴上那三两毛,会治个啥病,快滚一边去。”
刘麦香没让,张开双臂护着张旺发。
她虽然嫌弃张旺发又懒又窝囊,但嫁都嫁了,这是她男人。
那破烂瓢里装的是啥她虽然没看到,但味儿她闻到了。
刺鼻的臭,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从哪里舀出来的。
啥金汁,就是粪水!
刘麦香不肯让,趴在张旺发身上护着,小伙子不敢上前拽她,只能看向张保福。
张保福一挥手:“来几个女的,把她拉开。”又训刘麦香,“旺发家的,你赶紧让开,别瞎耽误事!旺发人都晕过去了,你还拦着不让人救,你存的啥心?”
“啥心?她想让旺发死,她再嫁一次呗。”
人群里有人接话,惹来一阵笑声。
刘麦香又恼又羞,“四叔,你咋能这样想我,他们……他们拿的就是粪水,啥救人的,这是来恶心人的!”
“你懂个屁!”张保福斥道,“粪水就叫金汁,老一辈人都知道,就是用来救人的。金汁是我让他们去舀来的,你快让开,别耽误了救旺发。”
张保福一挥手,出来几位壮硕的中年妇女,拖胳膊的拖胳膊,揪领子的揪领子,轻轻松松就把刘麦香从张旺发身边拉走了。
刘麦香又是挣扎又是喊,没人理她。
张保福对端着金汁的小伙示意:“给他灌下去,一灌下去准醒!”
小伙子弊着笑,屏着呼吸,端着瓢小心翼翼地朝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