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的菜市胡同,孙得胜骂骂咧咧地跨出了蒋老六的家门。
他又输了,娘的,连输了三天,一把也没糊过,真是邪了门了。
输了最后一把的时候,他气哼哼地一把推开牌,站起身就走。
赢了牌的蒋老六还贱兮兮地挽留:“哟孙哥要走啊,别走啊,没准下一把你就转运了。”
咳——呸!
孙得胜一口浓痰吐到蒋家地板上,看到蒋家媳妇如同吞了苍蝇的样子,他心里有股隐隐的快意。
“不玩了,没钱了。”孙得胜抓起棉袄往身上套,“走了,赶明有钱了再来。”
蒋老六和左右对视一眼,都露出不信的神色:“孙哥,你这就没意思了,你会没钱?”
“老子说没钱了就是没钱了,谁还骗你们。”孙得胜瞪眼。
左边的你一言:“不是吧,你孙哥没钱,可你养了个会赚钱的好儿子啊。”
右边的我一语:“就是,就在长途客运站,背着木箱卖香烟瓜子,生意好着呢。”
孙得胜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说的是真的?”
出了蒋家门,孙得胜就骂骂咧咧开了。
“该死的臭小子,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能挣钱了倒藏得严严实实,一点口风不露,养不熟的白眼狼。”
出了菜市胡同,孙得胜转转眼珠子,一拐脚朝车站方向走去。
站在车站外头的墙垛后,孙得胜眯着眼睛看着在车站里穿着眼熟的破棉袄跑来跑去的小子。
蒋老六那几个人虽然不是东西,可却没骗他,那确实是他的便宜儿子。
看清了人,孙得胜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孙文斌晚上回到家里,刚换上新棉袄,就听见院门响了。从屋里出来一看,破天荒地看到了孙得胜回来。
这男人三天两头不着家,他在哪住在哪睡,孙文斌从来不问。
问这个干什么,他巴不得男人天天不回家,他能得个清静自在。
“你回来干什么?”孙文斌一脸警惕,退了一步。
“他娘的你想找打?这是老子的家,听懂没?这个家姓孙,孙!老子的这个孙!”孙得胜眼睛一瞪就要骂过去,然后看见了他的新棉袄,“哟,换新衣服了?”
孙得胜两步迈过去,抓住孙文斌的新棉袄就开始看,“果然是有钱了,好啊,老子养了你十几年,你挣钱了不想着孝敬你老子,先给自己做衣服。”
孙文斌反手挣脱了他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