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军与刺客交上了手。

慕燚不再看钱白坡，冷锐的眸子看向别处，关注两头的战势。费靓靓的脑袋还在他的大氅之中，耳边能听到声音，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偏生这种状况她还熟悉，之前瞎眼的感受便是如此。

貌似也习惯，而且她不想拖累慕燚的行动，便乖巧地缩着不动，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的腰。

慕燚的这支侍卫军都是从万安军里挑出来的精英，受过严苛的训练，面对攻击，随时变换队列，弩箭、刀剑、铁棍……应有尽有。

但是对方也是受过训练的，双方之前交过手，打过几下就知道，这伙人是申屠敬的侍卫军。昨晚万安军把他们打得稀里哗啦，但是显然这一趟，他们有增加人手。

人多壮胆，又有报复心理，打起来很猛，但是看他们的阵势，应该是准备打消耗战，利用人数优势耗死万安军。

然而他们不知道，盛京城也有过一次叛乱，当时万安公府投入二千兵力，帮助禁军对抗端亲王。那一日，杀到尸体堆满街巷，浓郁的血气遮蔽整个城市。

今日他们面对的这些人，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打过城市巷战。那晚之后，针对街巷的特点，墨岩特别训了几个阵法，正好拿这些人练手。

杀人如切萝卜，根本不带慌的。

这头不慌，那头就慌。刚开始还神勇，但是跑着出去，没打几下就躺下不动了。人数一多，尸体堆起三层，后面人的心态就有点崩。

消耗战的想法是好，但消耗的不仅仅是万安军的气力，还有他们的命。小人物没有喊停的权力，明知前方是不归路，也要奋勇往前冲。

费靓靓埋首于慕燚的胸前，战况激烈，人声喧闹，各种声响冲进她的耳膜：刀剑碰撞、弩箭飞过、金属刺入身体、哀嚎、惨叫、哭泣……

好在她看不见外头的刀光剑影，受得刺激不深。

就这么杀了小半个时辰，尸体已经堆得老高，但是万安公毕竟是人不是神，人员有损失，弩箭快要用完，体力消耗也很厉害。

可巷子里还在往外头涌人。

情势相当危急。

墨岩砍翻一个刺客，从腰间拨出一支特殊制式的弩箭，然后他大声地喊，“郡公。”

慕燚心领神会，沉声道，“射。”

墨岩返身跑回战马，从褡袋里取出一个小号的弓弩，也不见他如何拨弄，一支带着爆破音的弩箭笔笔直地窜上了高空。

声音实在是奇特，盖过所有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