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正恒没有站很久，在孙云巧回头之前，他悄悄地走出了偏殿。

心里只有一种情绪。

痛。

费正恒想的是自己的亲亲老婆，得知他的死讯，之后无数次站在他的坟墓前，也是这般伤心与绝望吧。

悔恨难当啊，快步走到寺庙的后院，一屁股坐到栏阶上，他泪流满面。

一刻钟过去。

终于平复了心绪，费正恒耷着脑袋，慢吞吞地往前院走。

身后有诵佛的声音，然后语气温和，“赵施主，你果然来了。”

费正恒闻声转过头，慈眉善目的寂方大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敢造次，他单手施礼，“大师的话，在下不敢不听。”

寂方大师很瘦，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日光透过婆娑的树影，落在他的脸上，肤色白得像是透明。

他还是笑，慢慢走过去，“找到缺的东西了吗？”

费正恒幽幽地叹一声，眉头垂下来，“找不到的。”

寂方大师“哦”一声，继续往前走，像是照顾费正恒的伤腿，他步子迈得不大，走几步还又停下，大拇指拨着佛珠，若有所思地转过头。

“昨晚老衲夜观星象，紫微垣的北斗七星中的开阳星，原本附近有一颗很小的伴星，但是意外不见了。老衲想为它做一场法事，赵施主可否资助一二。”

费正恒怔一怔，心道老和尚真会忽悠钱啊，上回掐算日子，说泄露天机会有反噬，需要做法事避灾，硬生生地诓走一百两金子。

现在又来？

好在赵家钱多多，费正恒虽然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但也不至于为了百两金子，与佛门中人过不去。

他爽快地点头，“做法事是好事，回去我就让人送一百两金子过来。”

寂方大师眯一眯眼，目光透出些意味深长，“这次法事消耗的心力会多，一百两金子怕是不够，施主礼敬诸佛，宽厚仁慈，要不……再加一些？”

费正恒无语了，咽一咽喉咙，他问，“多少才够？”

寂方大师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很淡，“一千两金子吧。”

费正恒眉头一锁，没等他说话，寂方大师已经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这是……不还价的意思？

费正恒哭笑不得地跟上去，既然这笔钱必须要出，那他也要给自己捞点实惠，“大师，您说我缺了东西，但是我根本没地方去取，您说怎么办？”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