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她在该离开的时候没有离开,不该离开的时候,却选择了离开,总是快了一步,或者慢了一步。
不断的相逢,又不断的离别,是芷兰此生最为痛恨的事。
桓崎正在打磨一只木函的棱角,那只木函大约一尺见方,做工粗糙,表面凹凸不平,不过是用一些厚实的木板拼凑而成,不知将来成型后,要用来装填何物。
桓崎很认真,想来这只木函对他而言很是重要。
芷兰说:“有人来了。”
“太子丹的人?”
“是的,要见吗?”
“要。”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越来越简洁,是或不是,好或不好,肯定或是否定。
芷兰分明记得,那时的桓崎侃侃而谈,有时不知所言,不明所以,但他乐此不疲。
也许,他很失望,失望的次数太多,便不想再说什么。
“带剑了吗?”
荆轲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躯强壮孔武的高大壮汉立于眼前,只看外表,完全是一副粗鲁模样,然而他迈动的步伐似有意收敛,不急不缓端正严肃,又仿佛循规蹈矩不越雷池的儒士。
“嗯?”
桓崎突然的一问,让荆轲一刹失神,桓崎提醒道:“太子丹的那把剑。”
荆轲恍然大悟:“哦,他还未曾给我。”
“嗯,我的剑不够快,那便等下次吧。”
……
“吃过饭,再走吧。”
“嗯?啊。”
他只能本能的应答,嗯啊其实也并不能代表他此时此刻的意愿。
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吗?荆轲都未曾说明来意,对方已然做出决定,他显然还不太习惯,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桓崎说罢,便自顾自取了堆在屋檐下的干柴生火,芷兰则是一声不响端了粟米及青蔬,往院外不远处的小溪边淘洗,继而二人又各自忙碌着喂养鸡豚,打扫院中的落叶,一切都在沉默中井然有序的进行当中,寻常而又温馨。
荆轲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寻常和这样的额温馨了,他此刻觉得自己身在此地很是多余,就像一只慌不择路扎进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