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偏僻院落正房的屋脊之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头脑清明,再不像方才那般迷迷糊糊。慕容丹砚心下暗想,看样子今日为伯伯运气疗伤,确实大伤真气,弄得头昏脑胀,直到此时才恢复了元气。我的内功修为太差,若是换了爹爹和哥哥出手,或许早已将伯伯体内的毒气驱除得干干净净,也不必再让马郎中出手相救了。
她正思忖之际,忽听院子中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听到马郎中说道:“赵大人,您是贵人,晚上在屋内床上歇息好了。小人贱命一条,吃惯了苦头,就宿在院中花架之下。依照小人的算计,至少要用十天的工夫,才能将大人恶疾治好。还请大人在这十天之中事事忍耐,不要误了咱们的大事。”
马郎中话音方落,他已与安抚使一前一后从屋子中走了出来。慕容丹砚心下一惊,暗想我是什么时候到了屋脊之上,伯伯和马郎中已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我丝毫也记不起来了?她心下惊疑,又怕被马郎中看破了行迹,急忙悄无声息地将身子向后挪动了两尺,藏在了屋脊后面。此刻她居高临下,倒是将院落中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虽说已近黄昏,可是四周仍然是灰濛濛的一片,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慕容丹砚伏在屋脊后面,仔细观看院子中的情形。只见安抚使和马郎中走入院子之后,便即坐在院子左首摆放的石凳上。马郎中解开身上的布囊,从布囊中取出一个黑沉沉的铁枪头来。
慕容丹砚没有想到马郎中身上竟然带着兵刃,心下大惊,右手已然握住了剑柄。只见安抚使脸色铁青,虽然并没有从石凳上站起来,可是脊背坐得笔直,如一杆标枪一般,显然已是全神戒备。若是马郎中要出手攻击,他便要全力反击。
只见马郎中不慌不忙地将铁枪头在布囊上擦了擦,这才放回布囊,口中说道:“小人当年被大人判了流放岭南之罪,又罚没了小人一千两银子,是以到了岭南之后,无钱打点当地的官吏,连住处都没有,只能睡在一间破败不堪的木棚之中。岭南到处荒芜,野兽毒虫遍地都是,常常一觉醒来,身边盘着毒蛇,身上爬着蜈蚣,恶狼徘徊于木棚之外,端得是危险无比。小人无奈之下,先是削尖了一根木棍放在身边,以防恶狼来吃我。恶狼见小人有了防备,虽然日夜盯着小人,却也不敢闯入木棚来吃了小人。只是有一日它饿得紧了,终于不管不顾地冲入木棚,想要将小人做了它口中的善食。”
马郎中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小人与恶狼苦斗了一场。恶狼饿疯了才要吃了小人,小人何尝不是腹中饥饿也想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