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上和高务实的看法一致,还是已经在实学、心学两派之间做出了选择?
如果只是前者,那也就算了,毕竟高务实今天这道奏疏上去,朝臣不论品衔高低,只怕都要表个态,要么支持,要么反对,很难维持所谓的“中立”——因为高务实的矛头是对着宗藩去的,又不是在朝臣之中搞党争,你中立个什么玩意?
这么大的国策调整,难道你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那皇上养你这废物干什么,他钱多得没地方花吗?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麻烦就大了。本来把王家屏弄进内阁就已经是一次妥协了,原本申时行的计划可是先拉住潘晟,然后让潘晟在临走前推荐王锡爵,这样王锡爵入阁就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如此便让申时行在内阁有了一位得力帮手,打破实学派对他的“包围”,从此不会再孤军奋战。
只是事情后来出了意外,高务实出乎意料的强硬,逼得申时行又缩了回来,万不得已之下,只好和高务实“各退半步”,弄了个虽然出生于山西但却并非晋党的王家屏来凑数。
可是,在申时行看来,王家屏凑数可以,但如果靠上高务实,那就完全不能接受了。因为一旦如此,则相当于自己在内阁的处境比当初潘晟在时还要糟糕。潘晟原本是中立派,后来却被自己拉拢——或者说通过浙商集团给控制了,然而王家屏这个中立派要是反投了高务实,自己岂不是血亏?
更何况,浙商联盟能够控制住身为浙江人的潘晟不奇怪,可那又不代表他们也能帮自己去控制身为山西人的王家屏!
申时行不仅脸色难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走神,直到许国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元辅?元辅?”
“啊?”申时行清醒过来,悄悄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问道:“怎么?”
许国面色平静地道:“我等四位阁僚均已赞同高求真的上疏,元辅该拿主意了。”
许颍阳!你可真会说话!
申时行心中怨怒不已:你们四个都同意了,那还问个屁!难道让我一个人“独排众议”,站到那群一年吃掉近两百万两银子的废物宗藩一边去?我还要不要在朝堂立足了?
此时此刻,他忽然心中一动,由衷的佩服起高务实来。
高求真啊高求真,你是真会找机会、找角度啊。拿这群宗藩开刀,全天下官员不管京官还是外官,可不都得为你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