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中进士时是三十六岁(虚岁),这还算正常。可是与他同科的梁鸣泉公(梁梦龙)现在已经是部堂之尊,而此公现在已经快要五十了,却还在监察御史上瞎混。
我本以为此公或许是与海刚峰当年类似,一腔正气却不通为官之道,谁知道他竟然总是只会拿这些事上疏。”
他伸出手指,弹了弹那条陈,道:“你瞧瞧,万历元年上疏,说两宫数次与首辅、次辅‘密会’,是‘行为不检、为上不尊’,结果被皇上下旨严斥,顺带贬官外放商州判官——我看皇上当时还是太客气了,说这种作死的话居然没挨廷杖,黄御史恐怕失望得很。”
“万历四年他考评不错,又调回京师,这次老实了两年,没有什么大举动。谁知道就快要三年考满,碰巧我三伯亡故,皇上一力坚持要追谥文正,这位黄御史倒好,一天写了三道奏疏表示反对。
结果皇上虽然没搭理他,却把我那些师兄们得罪狠了。于是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由许师兄(许国)亲自动手,把他再坑了一回:调外任宁州同知,明升暗降。”
“到了万历九年考满,他老兄居然又回京了,这次倒是运气不错,还升了官,任礼部主客清吏司主事,正六品。
但是很可惜,没过多久我打下了安南,莫茂洽派人上京朝贡,这位黄主事负责接待。不料这一接待居然出了麻烦,刚刚把人安排进住处,那房子居然走水,烧伤了一个安南使臣侍从。于是这位老兄又被贬回七品,继续做监察御史。
他可能觉得跟我高家命里犯冲,从这次起就开始卯着跟我作对了:我平定安南有功,皇上下旨封赏,他上疏反对,说‘此非义战’;我以全权钦使出塞指挥作战,他上疏说我‘越权起衅’;打完漠南大战,皇上下旨酬功,他又上疏说我‘耗尽府库’;我做了辽东巡抚,以市圈计杀叶赫二酋,他上疏说我‘不教而诛’……”
高务实一脸无奈,笑道:“我怀疑这位仁兄现在可能只要看见我的名字,就恨不得搜肠刮肚找出点问题来骂,可我实在不明白,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他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神态很是轻松,显然根本没当回事。
但高陌却提醒道:“老爷,这次和此前那些都有点不同。”
“是么?”高务实微微一怔:“哪儿不同了?”
高陌道:“此前那些弹劾,什么‘此非义战’、‘越权起衅’、‘耗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