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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谕?这种事为何是教谕出面回应?他们县令呢?”
面对高务实这一问,梁梧立刻露出笑容,赞道:“贤弟果然聪慧过人,此一问,当得上是一针见血!”
高务实笑了笑,没回话。想他高某人当年也是县里一把手的秘书出身,平时县委的公务实际上大部分是他在处理,老书(记)多数时候只是掌个总、拍个板,他要是没有点“理清头绪抓重点”的能耐,不早就被人顶替了?
只是这一世,他毕竟没有亲自去县衙这个级别的衙门混过,不知道具体和后世有多少区别,所以只能问到这一层。
而梁梧在赞了一句之后,立刻答道:“之所以这绩溪县的申文是由教谕出面回应,其实正是反应绩溪县对此事的态度:他们的意思是说,这个所谓徽州人丁丝绢案,本身不是一个律法上的问题,而是道德上的问题。”
这句话高务实就有点想不明白了,皱眉道:“税负分摊是道德问题?何以有此一说?”
“税负分摊本身自然不可能是道德问题,绩溪县这是另有所指。”梁梧朝旁边站着的师爷招了招手,才继续对高务实道:“贤弟,愚兄这里有绩溪县那篇申文,你看过之后必然明白。”
张师爷连忙躬身上前给高务实递过一纸文章,高务实接过细细看来,发现这位教谕果然不愧是读书人,虽然比起帅嘉谟当初的那篇雄文,他的这份申文干货不多,但刀笔暗藏机锋,也算是颇有手段了。
文章一开篇,杨教谕也先喊了一句政治口号,可见能在官场上打滚的人物,政治觉悟都不算太低——“为恳恩遵国典、据府志,均赋救偏,以苏困苦事。”
口号喊完,画风就陡然一变,先是大骂帅嘉谟“变乱国制,罔上虐下”,实在是个“假公挟私”的无耻讼棍,又骂当年嘉靖年呈文的程鹏、王相是刁民。
骂了半天之后,杨教谕终于说到了主题。首先他承认了帅嘉谟的发现,即如今的“人丁丝绢”,确实就是国初的“夏税生丝”。不过呢,他又解释说,根据府志记载,当年朝廷发现歙县亏欠夏麦九千七百石,责成他们补交夏税生丝,一共八千七百八十匹给南京承运库。所以这件事究其根源,本就是歙县自己的错误所导致,跟其他县没有半文钱关系。
然后他又说,这笔税款,交了一百七十多年,从来没人抗议过。一直到嘉靖十四年,两个歙县刁民程鹏、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