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定了定,接话道:“我好歹有点家族血脉,我去从医可能方便点儿。”
宋拂之这句话是看着时章说的,时章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都很沉稳,也都带着笑意,像两条安静交汇的河流,水面下却有暗流相涌。
这两句话之后,宋拂之明显感觉两人的距离近了点,不像之前那么拘谨,气氛也自然了许多。
这顿饭他们聊了更多日常的东西,聊了聊以前的高中。
宋拂之说:“我上的就是我妈妈当老师的高中,只是她不教我。所以我俩还算是校友啊,时教授。”
时章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背肌,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说:“挺巧。”
“你比我大两岁,我高一的时候你应该高三。”宋拂之简单算了一下,“没准我们还在学校里见过。”
“肯定见过。”时章慢慢地说,“学校那么小。”
宋拂之被勾起了回忆,点头道:“是挺小的,还挺破。记得老教学楼那边,有个小山包跟废墟似的,都没人去。”
时章食指蜷了蜷,下垂的睫毛掩盖了眸光。
他记得那片小山包里发生的一切,他在那里抽烟,然后见到了少年时的宋拂之。
然而一晃眼就是许多年后,那块荒芜的废墟早已在记忆里褪色。
那时他克制着不去接近的人,现在就坐在对面,和他共饮一瓶香醇的红酒。
时章突然想到了乔煦阳,想到了那个年轻人潇洒恣意的眉眼,和他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那么热烈直接,不论行为如何,至少敢于表达,敢于追求。
情敌都跟他中门对狙了,时章有点忍不下去。
时章喝了口酒,喉结上下滑动,指尖微微发热。
就在今天吧,他想着。
美酒佳肴,最俗套的场景,但是永恒经典的氛围,他想邀请宋拂之和他试试。
——从谈恋爱开始,慢慢尝试,互相磨合,一步步来。
主菜吃到一半,时章在心里紧急地打腹稿,琢磨着挑什么时间点,该怎么开头。
宋拂之心里也琢磨着事儿。
他和时章见面三次,吃了两次饭,对方次次都很有风度。中间自己生了次病,时章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