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有饭局,不能一声不吭地爽约。
宋拂之摸到手机,屏幕的白光刺得他眼前一炸,眼球像是要爆开,脑袋嗡嗡。
症状重的时候他很畏光,半眯着眼艰难地找到时章的微信,宋拂之一秒都不想再盯着手机屏幕,直接按下了语音输入。
手机开始录音了,宋拂之才发现自己状态不好。
他沉默地调整了几秒呼吸,清了清嗓子,忍着脑中重锤,尽量平静地出声道:“时教授,不好意思啊。我晚上没法来吃饭了,我们能改个时间吗?麻烦了。”
发完信息宋拂之就瘫了,这该死的头疼折磨得他要疯,躺着难受坐着也难受,折腾得浑身虚汗。
过了一会儿,手机突然响起来,宋拂之闭着眼按了接听,那边过了几秒才传出声音。
“宋老师。”
男人声音沉静,带着电流细微的沙沙声。
“时章?”
宋拂之花了几秒钟来分辨对方的声音,有点惊讶。
“嗯。”时章说,“今天晚上不吃饭了吗?”
宋拂之把手机开了外放,闭眼躺着,缓慢地说:“真的不好意思,我今晚不太方便,跟你说得太晚了。时先生下周有没有时间?”
时章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没有回答问题,倒是语气颇为笃定地问了句:“你不舒服?”
宋拂之下意识脱口而出:“没。”
从小那么多次痛不欲生的头疼他都一个人忍过来了,宋拂之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说“没事”几乎是种本能反应。
“你呼吸声很重,和平时不一样。”时章陈述他的理由,“语速也不一样。”
“是不是在忍疼。”
“……”
宋拂之平生第一次体验到说谎被老师抓包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不见宋拂之回话,似乎是为了确认他还好,时章又唤了一声:“宋拂之?”
宋拂之被喊得四肢一瞬发麻,仿佛清冽的风抚平阵痛。
这似乎是时章第一次叫宋拂之的大名,没想到微沉的嗓音叫他名字会这么好听。
可能这一声有魔力,宋拂之不自觉地就说了实话:“嗯,有点偏头痛,老毛病,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