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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着红裙,侧骑着矫健的母马在山毛榉树林间缓慢穿梭,从叶片中洒下的阳光将她的白发与皮肤照得几乎透明,如同漂浮于人间的轻盈白纱。她仰起头,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的晨间露水闪闪发光,仿佛沉醉在刚刚长成的新叶奏响的微妙乐章中。她如同林间跃动的火焰,在隐没落叶的苍绿之间游弋。林间的草场上散落着几颗孤植,自然的丛林边界上长着欧石楠与岩蔷薇,槭树与冷杉孤独地屹立在泰晤士河畔。这是繁忙的泰晤士河畔价值连城的绿洲,在此之前,茂盛的阔叶林之间的小路已有152年未曾被人踏足。
马蹄小心地越过钙化苔藓植物群落和诸多地中海系小灌木,在萨洛蒙面前停了下来。贞德居高临下地看着秘法师。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模糊的微光,仿佛她把晨曦带进了阴影里。不等萨洛蒙先说明来意,她就先抖动缰绳,温驯的母马踩着黑色腐殖质,往侧前方又走了几小步,仿佛踩着A多利亚调式音阶。
萨洛蒙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从她的双腿下穿过,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下了马,如同抱着一个精致绝顶的人偶。“我要给这匹马取个名字。”贞德一手牵着缰绳,理直气壮地宣布自己对这匹棕色母马的所有权,“伊娜丝(Ines),她是匹温柔的马。”
“这是你的自由。”萨洛蒙的手没有离开贞德的纤腰,而她也习惯了来自秘法师的亲密接触。她的另一只手轻盈地搭载萨洛蒙的手上,如同舞蹈时优雅地搭载一起的手掌。指尖带着害羞相互接触,所有情感都被包裹在华贵黑色的丝绸长手套里,漂浮在距此一亿五千万公里的古老恒星从叶片之间投射下的圆点光晕上。“贝优妮塔选了一匹纯血马,她现在正带着珀伽索斯在马场里飞奔呢!希望那匹马不要被珀伽索斯的大翅膀吓坏。”萨洛蒙说道。这里超过一个半世纪的时间不曾有人居住,二战时期这里又被当做美国空军休养中心,因此这座庄园的许多装修已经出了问题,需要大量装修。而精装修的时间又长得夸张,按捺不住的魔女们一知道马场整修完毕,立刻迫不及待地要来这座庄园骑马。
“她给那匹马取名为‘游标卡尺’,我很确定这不是为了迎合我对科学的喜好。”
“不要指望我会感谢你。”
“这是我的荣幸。”
“你!”她淡灰色几近发绿的清澈眼眸上下打量着秘法师。“以往这个时候你都会试图和我争吵。”她提高句尾的语调,如同轻盈的羽毛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