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屡次维护你?不过朕想说的不是此节,而是想问裴卿一句,将来的南境会是何等模样?”
不问大梁而问南境,这句话委实意味深长。
暂且不提朝廷对于裴越这次立下的功劳如何嘉赏,南周朝廷虽然已经归顺,但想要将南境疆域顺利纳入大梁的版图之中,无论如何都绕不开裴越,毕竟如今驻守南境的军队或多或少都有这位年轻国公的印记。
裴越从容地答道:“依臣之见,南境疆域需要重新划分,打乱原先盘根错节的本土势力。想要做到这一点,长期驻军乃是必然。臣在返京之前,对留在南境的军队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布置。因为时间比较紧急,所以臣无法提前请示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刘贤摇头道:“你身为南军主帅本就有临机决断之权,何谈恕罪二字?只是朕想知道,裴卿究竟是如何布置南境军务。”
裴越道:“臣分立宁州大营、江陵大营、徐洋大营、平江大营和建安大营,管辖南境九州之地,分别由原汉阳守将谷节、保定侯蔡迁、祁年大营主帅张齐贤、镇南大营主帅郭兴和原武定卫指挥使秦贤暂领防地军务。”
刘贤浅浅饮了一口酒。
此时他愈发理解吴太后的忧虑,按照裴越的陈述,南境五帅之中只有保定侯蔡迁算是天家的人,他也相信蔡迁作为先皇信任的武勋,不会生出不轨之心。然而谷节、张齐贤、郭兴和秦贤这四人,毫无疑问是裴越的人。
想来这便是裴越的底气所在。
就算裴越孤身一人返京,身边没有那两万余精锐步卒和三千背嵬营,而且在朝中没有任何助力,祥云号也根本不存在,又有谁敢动他分毫?
倘若裴越在京都有个闪失,南境九州之地必然得而复失,不论有没有人能取代裴越的地位号令群雄,届时肯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犹记得当初母后曾经说过,裴越最大的弱点便是一人维系所有关联,只要他没有任何防备地死去,那么困局便可豁然开朗。但是连她也没有想到,裴越在短短一年里便能走到这一步,如今他若真的死在天家手里,后果之严重没人可以承受。
不过更让刘贤感到不解的是,裴越居然会这般坦诚,言语之间丝毫没有遮掩。
他是笃定朕不能下定决心因而有恃无恐,还是像当初那般光风霁月事无不可对人言?
曾经他坚信不疑是后者,但这半年来不光是吴太后屡次提点,朝中一些大臣或直白或隐晦地表达担忧,尽皆指向裴越的忠心恐怕要打上一个问号。